骨碌骨碌。
數顆人頭滾落進泥潭裡。
一切,都已遲了。
錯失了最佳投降的機會,想要再次投降,除非這群人不光戰意全無,戰力也要全無。
直到三四成的人,非死即殘,剩下的也全部跪在地上,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
張副將這才舉手示意。
“停止攻擊,將這些手下敗將捆起來看押住,後麵的人馬上要到了。”
為了防止井家眾人是佯裝投降,拖延時機讓後續趕來的人趁亂逃跑,官兵們隻給了他們數十個數的時間。
還沒數到“五”,被打怕的這群人,早已連滾帶爬,爭先恐後地衝到收押他們的官兵麵前。
不用彆人動手,自己捆好了自己,隻等官兵拉繩係緊,就是一個合格的降服者。
本來嚴肅的殺敵場合,官兵們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不合時宜地笑了。
“早這麼利索地投降不就好了嗎?還省得跑好幾裡的山路,跑到這裡來送死。”
“每個月幾兩銀子,險些把命搭進去。”
“成功逃跑也就算了,殺了我們的同伴還會被海捕公告,除非改朝換代,否則隻能隱姓埋名,像隻過街老鼠一樣活著。”
幸存下來的井家眾人聽到官兵們的風涼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但仔細一琢磨,確實是這個道理。
早知道山坳裡有埋伏,在池塘的時候就投降了。
這下可好,不僅護主不成,連命險些也搭進去了。
“也不知道公子他們能不能在亂箭裡活下來。”
“你隻是鹽隊押車的,又不是賣給井家為奴為仆的,鹹吃蘿卜淡操心,快往後撤撤,又來了一夥倒黴蛋。”
降服的人們,哪裡還管井詩書的死活。
全部自掃門前雪,離主戰場遠遠的,生怕一柄飛刀砍過來,要了他們的性命。
站在山坡上的張副將,看著再次衝向包圍圈裡的四五十人,還有二裡外人頭攢動的數十人,麵露不解地喃喃自語道。
“井家公子與精銳護衛呢?”
按理來說,撤退時跑得最快的,一定是最受保護的那個。
就算他們有意識地避免埋伏,也會選擇在第一批人的掩護下,趁著與埋伏的一方交手後四散逃離。
可是,當霧氣漸漸散去,站在高處能夠將二三裡範圍內的動靜收於眼中,張副將依然沒有發現疑似井詩書的護衛隊出現。
“難道說郡尉大人在此設下的埋伏,被人發現了?”
張副將暗道一聲不妙。
想要通過火把傳遞消息,可他與郡尉大人一開始就沒預想過,會在井家眾人向山坳撤離時,還會出現埋伏被識破的可能。
另外,向著山坳退來的其他人,看到可疑的火把閃動,一定會四散逃開。
隻在山林裡打轉也就罷了,若是逃竄到附近的農家,引起騷亂或者危害農戶們的安全,這次行動才算是真的失敗了。
“眼下也隻能先把其他人收服,再向郡尉大人彙報異樣,搜山去尋井家護衛隊和主謀。”
……
莊園門前柵欄牆外。
“籲~~”
林羽勒停坐騎,扭頭朝後望去。
自從出了城門他就發現後麵有人跟著,還以為是薄馮汪三家遺漏了什麼事情,想找他過問。
可跟著的人無論他減速還是加速,隻是不遠不近地綴在後頭一裡處,並未表現出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