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作之事可是曆代皇朝的重點大事。
每年皇莊上春耕與秋收時,需要敬告天地,唯有皇帝和太子能夠當眾演示耕作,皇後則參與桑織之事。
儘管今日演示新農具使用不像春耕秋收時那般正式,但傳揚出去,對皇儲之爭影響甚大。
“臣認為景王年輕力壯,是合適的人選。”
戶部尚書出列,先聲奪人。
絕不能讓這等好事落在了辰王的頭上。
站在皇子隊末的景王,聽到戶部尚書的提議,失望地暗歎一聲。
父皇今日就是想自己立威,如何能讓旁人代勞?
戶部尚書的心意是好的,可惜亂了陣腳,反倒會引起父皇的疑慮。
也罷,讓父皇知道他有一爭之心,也能多多關注以前不顯山不露水的自己。
“舉薦景王代勞?”
果不其然,李九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向人群之中猶如鶴立雞群般的景王。
他膝下的皇兒,除了景王還算得上是年輕人,其他的確實已步入中年,特彆像辰王這般不愛鍛煉的皇子,精氣神竟不如他強勁。
與景王相比,不像是兄弟,倒像是父子。
若是辰王年紀大做事穩重也就罷了,偏偏還不如景王城府深沉、謀而後動。
“景王確實年輕,大有可為。”
李九鼎的一番表揚,讓提議的工部尚書等人急了眼。
他們冒著被規訓的風險,提出代勞的建議,怎麼能被景王摘了桃子?
“陛下,臣認為辰王春耕時曾主持過春耕禮,更適合代勞此事!”
“臣附議!”
“老臣認為還是景王年輕,不像我等上了年歲的老者,使用起新鮮事物來,接受能力更強,也更知變通。”
戶部尚書做事雖急功,但每句話都能說到點子上。
李九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景王,見景王占了優勢還沒開口,臉上的讚賞之色更濃。
雖然對以前不爭不搶的景王有所改觀,但今日之事,絕不能容許彆人代勞!
在朝臣們為了誰代勞陛下去騎秧馬,爭得麵紅耳赤擼起袖子,就要上演全武行時。
抱著打蔫的狗尾巴草站在地頭的陳實,焦急地提醒著。
“陛下,等他們爭出一個結果來,水就滲完了,又要讓陛下頂著烈日多等一段時間。”
“……”
“……”
工部尚書與戶部尚書等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破壞氛圍的陳實。
就連陳國公,也都認為陳實太沒眼力,對陳實的未來更加不看好。
不論辰王與景王誰勝出,今日一句話得罪未來的皇帝,真是嫌命長了。
倒是李九鼎,對於陳實的直言相勸十分喜愛。
沒有站隊任何皇子,單純的隻替他著想,這樣的忠臣他有,但這麼年輕還能忠於他,不考慮未來如何,實在難得。
“既然大家爭不出一個高下來,那便由朕來給愛卿們演示一番,秧馬也是馬,隻要是馬,不論是辰王還是景王,誰也無法與朕爭鋒。”
李九鼎單手將秧馬上的板凳拎起,放到了水田裡。
接著,一個大跨步,左腳踩在沒入小腿的水田裡,右腳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弧度,兩條腿各自落在了秧馬的一側。
行雲流水的動作,沒有一丁點兒的拖泥帶水。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已經使用了多次秧馬,而不是第一次見到。
“愛卿們看好了,尤其是工部的愛卿們,睜開眼睛看明白,秧馬為何物。”
李九鼎指著秧馬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