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辰王,把肚腩挺得顫顫悠悠的,心裡卻在直打鼓。
本王沒有犁過地,會不會被牛踢進土裡麵受傷?
不光辰王心裡沒底,其他皇子們既期待被父皇選中代勞,又擔心無法像父皇一樣當眾出彩,最後出糗淪為笑柄。
挺直的腰板慢慢彎了下去,在李九鼎看向他們的時候,眼神也在閃躲。
不中用!
李九鼎失望地搖了搖頭,目光掃過淡定自若的景王,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對著大公主招了招手。
“老大,你試試那曲轅犁怎麼用。”
“諾。”
大公主可沒那麼多心思。
哪怕第一次接觸曲轅犁,依舊不以為怵。
攻城的雲梯她都曾獨自扛起過,還怕一件農具使喚不好?
就算用錯了,改了就是。
大公主喚來侍女天璿去牽頭黃牛來,自己則走到整套曲轅犁前麵,按照圖紙上的標注,研究起該怎樣使用。
李九鼎見狀,臉上重新布滿了笑意,對著眾人下結論。
“如愛卿們所見,秧馬確實能夠大大地提升插秧的效率,自朕建朝以來,中原南部一帶的氣候逐漸變得溫暖濕潤,連陝南也是如此,朕記得春耕時,欽天監還曾說過,此乃凶兆。”
像欽天監這種衙司,無事也不上早朝。
因此沒有跟來。
工部尚書暗道一聲“可惜”,要是欽天監司監來了,他就不是今日唯一被當麵訓斥的朝官了。
轉念想到欽天監司監與景王有舊,又擔心陛下降罪,損失一員助力。
“父皇,欽天監簡直是妖言惑眾,上天降福我大常,這才先改了氣候,又有了旌陽林羽發明的插秧利器秧馬,有了秧馬,除了以往的麥田,還可像陳校尉一樣,在荒田上引水灌溉,變成水田,提升糧食產量。”
辰王平時腦子轉得不快,可輪到落井下石的時候,他可比誰都積極。
特彆是欽天監司監特彆看好景王,他巴不得利用此事,把對方拉下馬來。
景王抿緊嘴唇,因擔心父皇想要問罪,不敢出言相護。
李九鼎見狀,剛剛對景王升起的那絲好感,瞬間煙消雲散。
連手下的人都護不住,還能護得住天下?
“辰王言之有理,傳旨,欽天監司監辦事不利,停職查辦。”
隻是停職沒有問罪,還是看在當初戰時,上一任老司監可有觀天象之術,可定陰晴雲雨,可惜老司監選定了建朝吉日便仙逝了。
留下的後代繼任司監,沒有效力之心,反倒借天象之說,插手後宮前朝之事,李九鼎早就想查辦此人了。
辰王遞來的刀子,正好能用。
演示新農具沒引起太大的反響,倒是先把工部與欽天監整頓了一遍。
此時,任誰也看出來了,陛下今日的主要目的不是展示新農具,而是借助其效力,穩固皇權地位。
李九鼎眼神如刀般落在每個朝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