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謝,你要再替本官去蓉州井家跑趟腿。”
這次李郡守學乖了,沒有寫信。
直接口口相傳,讓衙役去井家報喪。
“就說井公子死了,屍體一直在停屍房放著,讓井家馬上派人來收屍,也不用進門去找井家主,隻需要把話帶到就行。”
生怕這個衙役跟上一個一樣,井家不給馬匹喂飼料,就不及時回稟消息。
李郡守咬了咬牙,還是一臉肉疼地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半兩碎銀。
“快去快回,不要耽擱。”
“……”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衙役,看著手裡輕飄飄的半兩碎銀,陷入了自我懷疑。
跟著郡守大人做事,真的沒錯嗎?
“還愣著乾啥!”
李郡守抬腿虛踹了一腳。
一晚上沒閉過眼的衙役灰溜溜地站起來,掉頭就跑。
再看周圍的衙役們,滿眼同情的反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記得快去快回!”
身後傳來李郡守的催促聲,一夜未眠的衙役險些被久未修繕,地麵翹起的磚石絆倒。
憑借矯健的身手跳過,衙役才開始後悔。
“還不如一腦門撞昏了算了。”
院子裡的李郡守沒聽到屬下的抱怨。
至於說的舉薦的事,他也隻是嘴皮子上說說而已。
府衙這次空出了許多不輕不重的位置,新上任的官吏必然聽他的安排,正好利用這個時機,把揮霍完又退還不了的那些商戶們的謝禮補上。
像兵曹手下統領一百分隊的副手位置能賣數百兩銀子,他怎麼會白白給一個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小衙役。
“林羽那邊沒異常,派去杜慎行那邊盯著的衙役沒有回來,應該也沒異樣。”
李郡守隨手指了一個倒黴蛋。
“去附近的酒樓訂一桌酒宴,本官要邀請幾個客人前來,共商益州商行未來發展的大事。”
被選中的倒黴蛋,低頭應是,掩下譏嘲的表情。
不就是花著府衙的銀子,請人吃飯,拖延退還謝禮的日期嗎?
以前郡守大人不管事,好歹不惡心人,如今真是又庸又貪還摳門,簡直是不做人。
儘管心裡有數,但倒黴蛋還是照例請示。
“大人,訂酒宴的錢……”
“都說了是為了益州商行未來發展才請人來的,自然記在府衙的賬上!”
反正抄沒吳家的財產,府衙的公賬上麵,一下子多了幾十萬兩銀子。
為吳家定罪,他也出了大力氣,他身為府衙最大的官員,替府衙做主花一些怎麼了?
換作聞秉筆在李郡守的身邊,定會勸解。
如今的李郡守沒有了思想上的桎梏,做事講究一個率性而為。
倒黴蛋根本沒有提醒李郡守,記公賬也要寫條陳的事,忙不迭地抱拳一拜。
“小的這就去訂酒宴。”
“順便去把這幾位東家請來。”
李郡守回屋將昨晚寫的請帖拿出來,交到倒黴蛋的手裡。
“……”
倒黴蛋感覺自己比剛才送信的那個同僚還要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