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說話的人聲音不大,但崔稹理還是耳聰目明聽到了。
他再次故作震驚的問井管家:“貴府掛紅不是要結陰親嗎?”
日他娘的!
但凡說這話的不是崔稹理而是旁人,井管家就要擼起袖子,一拳搗到對方的嘴臉上,讓對方變成案板上的豬頭肉。
“稹理公子喝多了吧,你們兩個怎麼做事的,還不趕緊扶稹理公子回家?”
井管家強忍著憤怒,打算息事寧人。
旁人見狀,誰也不敢出聲嘲諷井管家是個慫包軟蛋。
哪怕是他們,麵對崔稹理突然發瘋,也會選擇忍讓一步。
除非崔稹理非得把事情鬨大不可。
崔家的兩個小廝,抬起眼皮瞥了眼井管家,隻是上前一步,將自家公子護住,謹防有人真的一時義憤動起手來,替井家出頭。
根本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
而崔稹理還在不斷地挑戰著井管家容人的底線,對著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客人們,高聲詢問。
“你們難道沒有聽說井家的噩耗?”
噩耗分為許多種。
但聯係起崔稹理說的前言,不少人反應過來,麵色劇變。
再看旁邊掛著的紅綢,神情變得十分複雜。
難道井家的請柬上寫錯了事項,邀請他們前來,不是為了吃喜宴,而是為了吃喪席?
結陰親這種事不論在貴族還是在民間,都不算少見。
主要是給未成婚的男女湊對。
像井家要舉辦陰親,定是男娶女,為府上的公子娶陰親。
“井家哪位公子還沒娶妻?”
“隻有井家主正妻所生的嫡公子還沒議親事,剩下的孩子都能跑了。”
“不是傳聞詩書公子要與杜家……咳咳!”
嘴快的人借著假咳掩飾尷尬,心虛地朝著左右張望。
幸好沒有杜家人前來給井家捧場,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結陰親”上麵,根本沒有人在意這種八字沒有一撇的流言蜚語。
井管家見大家竟真的討論起府上哪位公子死了,惡狠狠地瞪了眼崔稹理。
行!
給臉不要臉是吧!
當眾詛咒府上的公子是吧!
“去,請老爺與夫人來!”
井管家指派了最得力的副管家。
副管家還在尋思著,府上除了與自己女兒有一腿的詩書公子未結親,似乎沒有其他人選。
心裡正痛罵著崔稹理酒喝多了,才說了這麼一堆瘋話。
聽到管家的安排,他忙不迭地前去請老爺與夫人,前來為公子主持公道。
與此同時,井家站在門口的護院,全部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崔稹理身後,將人圍了起來。
眼看著此事無法善了,與兩家關係都不錯的一位公子哥站了出來。
“稹理兄,今日是井府一位小姐要嫁給京城的一位侯爺當側夫人,井家主特意宴請親朋好友前來沾沾喜氣,井家主應該沒有為這件小事,特意邀請稹理兄前來,不如就此打道回府?”
公子哥想要和稀泥。
但是,專門為了當眾讓井家下不來台,才好計劃下一步的崔稹理,隻能拱了拱手,以示謝意。
然後他的臉上儘現悲憫之色,未語先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