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想到井家主真的是在辦喜事,倒是我唐突了。”
眾人見崔稹理頭腦終於清醒,開始說人話了,不由得鬆了口氣。
同時又有些失望。
看來今日無法見到井家與崔家為了幾句詛咒,大打出手的景象了。
就在井管家想要讓護院們離遠一些,免得讓稹理公子誤會他們想動手時。
卻聽崔稹理接著說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井家主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辦喜宴,我實屬沒能想到。”
“……”
井管家此時真的很想打人。
詛咒府上有公子死了結陰親也就算了。
怎麼還詛咒井家“禍不單行”呢?!
“稹理公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人群之中已有井家的姻親,氣不過想替井家出頭了。
許多人可是靠著井家的勢力,在蓉州地界上耀武揚威的,說井家禍不單行,不就是給他們找晦氣嗎?
麵對威脅,崔稹理反倒露出了委屈與不解的表情。
“難道你們不知道,井家的詩書公子,死在了益州的林家莊子上,死在了林羽的手裡?”
“難道你們不知道,益州新上任的杜郡丞,與林羽一道,用粗鹽提煉出了比精鹽還要精細的細鹽,已將秘方上交給朝廷,還運送走了一萬斤細鹽?”
此話一出,想替井家出頭的人,瞬間被驚得目瞪口呆。
其他客人也是,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似的,滿臉的不可置信。
井詩書死了?
粗鹽能提煉成比精鹽還精細的細鹽?
這兩件,無論哪一件單拎出來,都夠井家主喝一壺的。
恰巧,此時井家主與井夫人,走到了一進院子的影壁前,聽到崔稹理的話,腦子嗡地一下,空白了一瞬。
兒子死了?!
精鹽財路要斷了?!
他難道是因為剛才陪客人喝了一口重碧酒,不勝酒力,才出現了幻聽?
還在井家主陷入自我懷疑之時,愛子心切的井夫人,氣勢洶洶地衝出了大門,伸手朝著崔稹理臉上抓去。
“敢咒我兒子!你好大的膽子!”
崔稹理來之前早有防備,往後退了一步。
立即自左手邊竄出一個小廝,硬生生地挨了這一撓,額頭上頓時出現了三道像貓抓似的血痕。
井夫人見到血跡,尖叫一聲縮回手來,但還是怒視著崔稹理。
“崔稹理,你有本事大放厥詞,怎麼沒本事讓小廝代你受過?!”
連名帶姓的稱謂,本身就有指責的意思。
換作平時,崔稹理早就妙語連珠讓對方下不來台,可念在井夫人即將迎接喪子之痛,他到底還是沒有繼續刺激這個瘋狂的婦人。
他朝著井夫人拱手一揖,臉上露出悲痛之色:“井夫人,我與詩書公子交情不淺,並非我詛咒詩書公子,死訊是益州府衙傳來的,細鹽一事,是聽驛站的人提起的,另外,大家隻要仔細關心一下蓉州的鹽鋪,就會發現,近日來有人購買了大量的粗鹽,細鹽之事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杜慎行借用了長樂郡主留下來的皇差,據說是先將奏折加急送往京城,又緊急運送了一萬斤細鹽。
崔家與杜家無過節,但獻上細鹽的功勞,有一半是林羽的!
崔稹理與崔衍雖然沒有什麼交情,但作為崔氏嫡係,怎能任由一介布衣,踩崔家一腳?
在得知了井詩書之死,也與林羽有關後,他便親自來井宅走一遭,準備借刀殺人。
故意當眾說明這兩件事,就是為了宣揚得人儘皆知,讓井家下不來台,不得不出手對付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