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府衙傳來的死訊?!”
井夫人麵色劇變。
同樣變了臉色的還有前去請二人前來的那位副管家,以及依稀記得,益州李郡守好像派人來送過信一事的井家主。
井家主扭頭看向副管家,怒聲質問:“你不是說李郡守送來的信件不重要?”
“老、老爺,小的、小的也隻是聽衙役說的……”
副管家低頭不敢直視井家主的逼視,毫無心理負擔地把責任,推脫到了那個送信的衙役身上。
回想起當時,那個衙役確實說過,事情緊急,可誰能想到,居然是來傳公子死訊的?
公子死了,他還怎麼當公子的老丈人,在井家享福享樂?
就在副管家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之時,崔稹理故作驚訝的說:“原來李郡守已經派人送了信過來,路上我遇到了李郡守派來的衙役,提及此事,說上次前來送信的衙役,說了事情緊急,但被趕出了井宅,我還以為是那衙役胡說,讓人掌了十下嘴,看來是我誤會那個衙役了。”
捆在車廂裡,被崔家護衛控製住的倒黴蛋衙役,嘴裡被塞了抹布,撐得難受,被打腫的臉頰更是火辣辣的疼。
他決定了。
回到府衙後,死皮賴臉也要調去郡丞大人手下做事,跟著郡守大人,既不落好還有生命危險。
而門口站著的井家主,聽懂了崔稹理是在指責,因他管教無方,才導致錯過了李郡守傳來的信件,抬起右腿,朝著站在旁邊的副管家心口蹬了過去。
“混賬!這麼大的事,你也敢瞞?!”
撲嗵!
副管家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被踹得踉蹌著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麵容扭曲卻不敢喊。
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要立即爬起來又跪下,不住地對著井家主磕頭求饒。
“老爺,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是、是……”
是那益州府衙來的衙役,居然沒給孝敬,於是被他拒之門外?
給副管家吃一對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把事實抖落出來。
好在,井家主並不需要他找出什麼正當理由脫罪,隻是想泄恨罷了。
“來人!把此人還有他的家眷,全部扔出府去,男的去礦洞,女的去青樓!”
井家主絕不會承認,是他對待來信的人分三六九等,導致手底下的人們犯了錯。
“老爺,你不能!我女兒她已經……唔唔……”
副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已經被不知道哪個護院腳下脫下來的臭襪子堵住,打暈了像一條死狗被拖走。
處置了副管家,井家主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崔稹理拱拱手:“多虧稹理公子前來相告,否則我還不知道要被惡奴隱瞞多久。”
“不客氣,誰叫我急公好義,見不得井東家讓人欺負呢。”
崔稹理沒再強調細鹽一事。
隻要井家主確認井詩書之死是真的,便會相信他說的細鹽,確有其事。
之後,井家主是想殺了林羽報仇,還是阻攔細鹽入京,都與他無關了。
“稹……”
“井東家,詩書公子的屍體在益州府衙已停放多時,還是儘早前去處理比較妥當。”
崔稹理打斷了井家主想從自家嘴裡打聽具體情況的念頭。
拱手一拜,告辭。
井家主目光幽幽地望著崔稹理上了馬車,雙頭馬闖過人潮離開,他閉了閉眼,麵露悲痛之色,啞聲道:“各位前來捧場的客人們,事發突然,今日府上要掛白了,客人們可自行離去,有機會井某再補上今日的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