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的客人們,聽聞細鹽一事,早就想去鹽司打聽一下虛實。
若此事不假,井家的地位將一落千丈,隻靠著攀附辰王這層關係,在場許多人家,都無須再為了一個妾生女,紆尊降貴前來道賀。
吃喜宴?
等到井詩書那個喜歡囂張跋扈的小子屍體迎回蓉州,他們前來吃喪席還差不多。
“請井東家節哀。”
“我們先行告辭了。”
也有一些自詡與井家關係好的姻親,想要上前安慰幾句。
可看到井家主睜開雙眸,眼神猙獰得要吃人,而確認了死訊的井夫人,當場昏厥過去。
門前亂作一團,誰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合時宜的添亂?
也僅有崔稹理膽敢挑戰井家人的脾氣與耐心。
“殺了詩書公子的那個人叫林羽?難道是釀製出重碧酒的那個林羽?”
“真是賺了一些錢就開始飄了,財不配位,必有大禍。”
“一個沒有根基的泥腿子,敢和辰王外家叫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對於一個出身低微又突然暴富的人,在場的來客裡,沒有幾個看得起林羽的,但又羨慕林羽賺到手的銀兩。
他們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討論著林羽的悲慘下場。
明明是一件喪事,街道上卻不時傳來陣陣歡聲與笑語。
“快請郎中為夫人診治!夫人若有事,伺候她的人一並發賣去青樓!”
“備馬!我要親自去益州府衙,迎回我兒屍身,讓那李郡守還我兒一個公道!”
……
益州,杜家彆院。
從林家莊子回城以後,杜若先去了趟糕點鋪子,買了許多糕點。
把從莊子上的鮮花餅拿出來放好,僅剩下兩塊混合其他糕點做成拚盤,放在桌子上,等著慎行哥哥回府一起吃。
接著,便開始擬定邀請名單。
“這是慎行哥哥第一次舉辦詩會,必須要慎之又慎。”
首先,家裡能請來的大儒必須請來坐鎮。
杜若提筆先給父親寫了封信。
身為當今有名的大儒,父親向來是不喜參加這種聚會的,一旦參加,必將引起轟動。
“父親曾說過,欣賞林先生的詩才,待見到真人,父親一定更加欣賞。”
壓軸鎮場麵的大儒有了,還得請一些名揚天下的才子,共聚一堂,相互切磋。
提起他們的勝負欲,能在詩會上多出幾首佳作,才能顯得慎行哥哥這場詩會辦得十分漂亮。
“徽之公子作為蜀地第一才子,更是京城的大才子,如今也在益州境內,邀請他前來參加,知道有林先生在,他一定不會拒絕。”
杜若親筆寫好給徽之公子的請柬,吹乾墨跡折起來放到一旁。
她用筆杆敲打著耳垂,陷入了沉思。
“徽之公子自從遇到林先生後,好像不熱衷於參加詩會,吟詩賦詞了,為免林先生成為其他參與者群起而攻之的目標,還得找一位名揚天下的才子前來……崔氏的稹理公子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人也在蓉州,可是,請他前來有一定的危險。”
該怎麼形容稹理公子才更貼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