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細鹽的事情一經查證,他猜測,應該是江南雁與杜慎行聯手破解了兒子設的局,容老大見機不對,背叛了兒子。
至於最該死的林羽,為何成為了殺死兒子的最終凶手,井家主根本不在意。
“區區一個泥腿子,他敢當彆人的刀子,害了我寶貝兒子,我就要讓他知道什麼叫殺人償命!”
……
城樓上。
崔稹理用扇子擋著額頭,望著逐漸遠去的井家的馬車,嘴角噙起一抹譏嘲的笑意。
“恐怕井東家打聽完蓉州城的消息,還想著殺了林羽泄憤,再慢慢圖謀怎麼對付江南雁和杜慎行,殊不知,他犯了和他兒子一樣的糊塗。”
無論是江南雁還是杜慎行,以他的了解來看,都不及林羽三分厲害。
作為一個沒有出身、沒有背景,甚至連功名也僅僅是前朝舊童生,前不久才恢複了童生的功名,可謂是除了手裡有幾個閒錢,毫無社會地位的布衣。
卻能夠在短短數月內,讓江南雁與杜慎行,甚至長樂郡主都為他所用,可見其城府之深、能力之強。
“崔衍為了幫助吳家,把我崔氏攪進這灘渾水裡,和井詩書一樣糊塗。”
但!
林羽更糊塗!
“我崔氏可不是商賈發家的江氏,更不是龜縮在劍南道,不敢入京的杜氏,任你是誰,算計我崔氏子弟,還算計我至親,我崔稹理定要親手將你這個人才毀掉!”
崔稹理將扇子放下,彆入腰間。
“挾翼。”
“公子的愛馬追風,已在城樓下候著,我們繞路多行二十裡,可在午時三刻趕到益州城。”
君子六藝之中,崔稹理近年來酷愛馬術。
一匹千裡馬價值千金,而他的馬廄裡養了不下百匹。
他曾在十五歲那年,遙見大公主殿下踏馬而行,仿佛見到了詩中所雲的天人之姿。
世人都道他喜歡長樂郡主,卻無人知他緣起何處。
“自從宋徽之離開蓉州城,去了旌陽沒再回來,我就想跟著去看看,如今倒也不算遲。”
哪怕此去,要看井家主出糗,無法替崔氏懲治林羽。
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也正因如此,他才需要前去幫井家主一把。
“隻是這一去要得罪杜大儒,還得提前寫封信給家裡,萬一杜家鬨出人命來,需要家裡出麵調停。”
做好萬全準備的崔稹理,又把前去益州可能發生的事情,全部推演了一遍。
確認此去有驚無險後,他才不緊不慢地下了城樓,翻身跨上一匹全身雪白的駿馬,低下頭,愛不釋手地親了親馬鬃處。
“追風!追上他們!”
“駕!”
此去益州,他要把讓崔氏蒙羞的汙點,徹底從世間擦除,捍衛崔氏千百來的無上榮耀!
……
日頭南移。
忙活一上午,抓了五隻雞、一筐魚的林羽,背著一筐親手摘的果蔬走進院子。
就見林小草不知何時,已從山上回來了,正坐在桌子旁,背對著他,低著頭擺弄著什麼。
“難道他用半日的時間,就走完了旁人上百年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