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以為,老爺挖了這麼一條地道,是準備偷襲井家人,把人拖到地道裡連同棺材一起消失呢。
林濤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就說老爺沒那麼殘忍,老爺最喜歡以德服人了。”
“……”
跳到地麵上的林羽,崴了一腳泥,險些重新跌坐回洞裡被回填。
他不知道林濤他們私底下對自己是怎樣的印象,但他敢保證。
等會兒大家就會刷新對他的印象。
……
城郊驛站。
崔稹理半夢半醒間,仿佛看見有人正用利器敲打著他的頭頂。
咚咚咚!
夢裡的疼痛讓他驟然驚醒,睜開雙眼,看到周圍陌生又寒酸的布置,他還有一瞬間的恍神。
直到“咚咚咚”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崔稹理是不是住在這裡?!”
樓下傳來一個粗重的暴喝聲,光聞其聲,就知說話的人是一個壯實的漢子。
坐在床前守夜的扶翼,早在對方開口喊公子名字之初,便一個閃身來到窗邊,輕輕將窗戶推開一條縫,循聲看去,頓時眉頭緊鎖。
“誰?”
崔稹理啞著嗓子問,起身倒了杯冷掉的茶水。
扶翼剛想說那是隔夜茶不能喝,卻見公子擰著眉毛喝下,一眼不眨地等著自己回答,隻得先將窗關上。
“公子,是林羽的小廝大力。”
尋常小廝他們自然不放在眼裡,不易分辨。
但大力不同。
大力身高體壯且驍勇善戰,哪怕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第一次打照麵時,也能夠認得出對方是誰。
“林羽這麼快就查到我頭上了?”
崔稹理又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但這次卻沒喝,而是拿在手裡把玩,嘴角噙著一抹冷嘲的笑意。
“查到了又如何,那王家婆子早已失足跌入水中,她溺愛的賭徒孫兒也得到了一百兩銀票,隻是轉手便輸了二百兩,被賣去了黑窯當奴隸,林羽隻找到了線索卻沒有證據,氣急之下,說不定像當初的容老大一樣,吐血三升。”
扶翼剛想問公子如何得知。
便聽公子自說自話的繼續說道:“你不必問我怎麼知道的,像林羽那種睚眥必報,能不留隔夜仇絕對不留隔夜仇的人,他如果不是身體抱恙,一定會親自來見我,而不是派他的貼身小廝來觸我黴頭。”
外麵大力還在砸著門。
直到驛長自作主張說人不在,早已走了。
力大無窮但頭腦不發達的大力,夾緊馬腹,罵罵咧咧地又往城中尋去。
“該死的崔稹理,害得我家老爺生了病,我非得把你找到,帶回去向老爺賠罪不可!”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扶翼不是拍馬屁。
而是他家公子確實有這個能力。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被公子盯上的人,還沒有逃脫過公子算計之內的。
無一例外!
“林羽的反應倒是夠敏銳的,運氣也不錯,防備心也有,生了病就查到可能是疫病,還推測出了是我在井家背後當推手,他確實如長輩們所言,不容小覷。”
“可他運氣也不好,我以為他至少要等疫病擴散開來,也才中招,沒想到能這麼快。”
崔稹理抿了口茶水,看了一眼泛起霧色的東方。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