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慎行接過沉甸甸的信封拆開。
站在旁邊的杜夏,立即撐著油紙傘走過來,罩在杜慎行的頭上。
“給先生……”
“不用,我穿著蓑衣呢,信物重要。”
林羽說著,還特意往後退了一步,從懷裡掏出細麻所做的麵巾蒙上。
見狀,杜慎行眉眼間浮現出一層薄怒之色,他的怒不是針對先生,而是崔稹理。
再看信上的內容,寫著崔稹理在城裡找到一戶人家,借著老婦人愛孫心切,唆使老婦人將帶有疫病的抹布,投放到流民施粥的窩棚之中。
上麵寫的一切井理有序,還寫著事成之後,崔稹理已將老婦人推入河中,假裝失足落水,但為了防止罪證被抹除,井華章一早派人偷偷跟著崔家護衛。
並在其走後,將老婦人從河裡打撈起來,安置在一處彆院裡。
“這裡麵的信物是一方汗巾,信上說,拿著它去找老婦人,老婦人便會出麵作證,先生,我這就派人前去。”
“你親自去吧,這裡沒有什麼事需要你處置了。”
儘管崔家護衛死得差不多了。
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密探,也僅剩下一顆腦袋。
但是,不光井華章防著崔稹理,崔稹理也防著井華章,難保老婦人會再次遭遇意外。
“我聽先生的,這些衙役留下來聽從先生吩咐,助先生防疫治疫。”
“好。”
林羽不忘記提醒杜慎行,挑著沒人的小路走。
另外,戴上防疫用的麵巾,急事速辦,彆在城裡多作停留。
沒辦法,誰叫杜慎行剛才和他直接接觸過呢。
目送杜慎行離開後,林羽打量著這上百衙役的神情,見他們沒有慌亂不安,反倒躍躍欲試,心裡對府衙的整體印象,有所改觀。
“各位,我之前安排的措施,隻能將疫病控製在莊園之內,不對外流通,想要保住整個益州城的太平,必須有府衙的官兵牽頭進行防範。”
由於莊園這邊在修路,途經車輛幾乎都是繞行,隻要守住出城口入莊園入口處即可。
“辛苦官兵大哥們了,每日我會派人給你們送防疫的藥物以及吃食,這三日你們不能回家探望,也不能進城。”
林先把醜話先說在前頭。
一旦有不服者,好交給杜兄去處理。
好過有人陽奉陰違,防疫者最後成為傳播疫病的關鍵。
“林先生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郡丞大人說了,來到這裡就聽你的安排。”
這些衙役如今都以杜慎行馬首是瞻,指東不會往西去,生怕辦事這牢靠,被換掉送到李郡守那裡去做事。
三日不能回家探望,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以往去各地辦案,或是豐收時節隨大人們去下縣查看賦稅進度,十天半個月不回城的時候也不少。
何況,林羽這裡還管飯管藥,他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益州城誰不知道林家莊子上的流民,吃得都比大戶人家的管事都好!
唯一擔心的就是真得了疫病,該如何是好。
“既然大家這麼配合,我馬上差人送來防疫的東西,像我帶的這種口……麵巾,每時每刻都要帶著,另外有症狀的人需要單獨隔離,早發現早治療,痢疾這個病並不是絕症。”
經過昨夜的嚴防死守,至今除了趙三娘子以外,沒有其他人出現痢疾的症狀。
可能與趙三娘子愛乾淨,拿到抹布單獨放到一邊,後來清洗數次有關係。
林羽特意派人嚴密關注著趙三娘子一家的動向,安排好衙役們防守的道路卡口位置。
等一切準備就緒,他剛吃上熱乎的早飯,就有衙役前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