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雙手插進袖子裡,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若是林羽連眼前的這個難題都破解不了,還有何本事成為杜家的女婿?
險些成為當朝國師的諸葛山長,此時穩如老狗一般半眯著眼,一副起得太早沒睡醒的模樣。
除非手指到他的額頭上,否則他是絕對不可能破壞林羽的節奏的。
他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哪怕姓崔的小子們說得再多,在場來客們的情緒,都被林羽幾句話拿捏在手裡。
聰明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今日這場詩會,他隻管看熱鬨。
杜大儒和諸葛山長不為廣大學子們發聲,氛圍一時間變得凝固得可怕。
就在這時,林羽笑著打破了這個僵局。
“其實本侯方才與大家開了一個玩笑,來者是客,客隨主便,怎麼能說走就走呢,就算是我不講禮數,相信諸位都是懂禮之人,要走要留還是得主家安排。”
此話說得還算有一番道理。
但這種吹捧的套路,大家根本不為所動。
崔巍然更是當場指出:“廩豐侯,現在不是讓你和稀泥,是在問你的立場,你是向著富商們,還是向著學子們?”
林羽掃了眼這個攪屎棍,雙手一攤。
“非得二選一不可嗎?”
“難道廩豐侯還想靠著左右逢源,把這場充滿銅臭氣的詩會辦完?”
崔巍然極力地抹黑著林羽的品格。
想在文壇士林立足,名聲十分重要。
以往林羽隻是一介富商,擁有劍南道第一大詩人,光憑他寫過的詩詞,足以引得文壇之人的尊重。
可如今林羽成了廩豐侯,隨著身份水漲船高,表麵名聲更得營造好,以免行事不端被參一本。
崔巍然雖不能像崔稹理一樣,對林羽動手,但能夠借機敗壞林羽的名聲,也不算違背了家主的命令。
“哪怕這位巍然公子不是我請的客人,也不是杜家請來的客人,但他非要代表大家讓我二選一不可,我隻能選擇,一個不留全都走。”
“……”
“……”
富商們和學子們傻了眼。
就連等著看他以三寸不爛之舌,舌戰群儒的杜大儒和諸葛山長,也是瞠目結舌。
誰也沒有想到林羽會如此行事,竟要把所有人全部趕走。
這詩會還開不開了?
唯有早已知曉內情的杜若,抿嘴一笑,朝著迎春使了一個眼色。
“準備起身吧。”
而反應過來的崔巍然,當即興奮大叫。
“廩豐侯的意思是,今日的詩會不辦了嗎?”
“哪裡來的野狗,從一開始亂吠吠什麼,你沒看到請柬上寫著,本侯的家門口隻是聚集地,今日詩會地點根本沒有定數?”
林羽說完才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忘記你不是詩會邀請的客人了,還有,我的意思是讓大家跟我一起走,等到了下一個場地,大家就明白,今日為何既請了各路商紳豪友,又請了才子才女們前來相會。”
“我保證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不滿意的話,來此地的路費夥食費我報銷,我的名字你們以後隨便罵,我絕不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