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離著我祖墳近,我修這條!我捐一萬兩,誰也彆跟我搶!”
“老王,捐款這件事不是誰搶在前頭就是誰捐得多,這條路離著你家祖墳近,離著我家祖宅還不遠呢,我要回報老家的父老鄉親們,我捐一萬一千兩!”
“你黑我是吧?當我出不起這一千兩銀子?我捐一萬兩千兩!”
此時大家爭先恐後加價的場景,讓杜慎行不由得想到了當日競價時熱鬨的一幕。
依舊是同一個人設局,依舊是同一夥人爭相掏錢。
不同的是,他從旁觀者變成了參與者。
砰砰砰!
杜慎行在兩個青年快要撕扯起來之際,用力地拍了拍麵前的桌子。
“不要著急,益州的路多得是,既有官道也有鄉道,實在不行還有村路,大家是在做善事,要結善緣,大打出手像什麼話?”
“依本官來看,胡亂加價也不像話,那樣的話,豈不是說善意的多少是來銀錢來衡量的嗎?不如大家想修哪條路,本官帶大家前去查看,無法決斷的,可以請當地的百姓來做評斷。”
此話聽上去確實是在勸架,但想捐款的富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不以銀錢論善意多少,倒是遏製了他們相互加價的上限,讓他們能夠少出些錢。
但請當地的百姓來做評斷,無異於是優待離著修路路段近的商紳。
“我同意郡丞大人的話!”
“我也一樣!”
在大家平靜下來之時,布商蕭家公子突然將一萬兩銀票放到了桌子上。
旁人立即哄堂大笑。
“蕭少東家,你是外地來的商戶,平時我們讓著你也就算了,這件事你還想跟我們搶?一萬兩銀票也不夠爭搶的資格啊。”
“郡丞大人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錢再多隻要有人爭著修同一路段,隻能讓當地的百姓做決定。”
當地人自然向著當地人,誰還會向著不知根底的外人。
蕭少東家也不著急反駁,隻是讓杜夏把他想修的路段和捐出的兩萬兩銀票寫上。
接著,才對那些認為他捐了錢隻能掛個名的眾商紳們說道:“等到了我想修的路段,我先告訴當地的父老鄉親,讓我修通了路,我就把作坊搬到村子裡來,你們說,他們會支持誰?”
布商可不像其他產業。
它從種麻、采麻、到紡線、織布甚至是製衣、繡花,一件衣服製成,從初始到結束,需要過幾十道手。
蕭家想要成立一間全套作坊,足以讓附近十裡八鄉的村民就業!
這讓旁人還怎麼去爭?!
“蕭家不是一直把織造作坊建在江南,在益州隻有一個分店嗎,居然為了留下一個名字,不光要捐一萬兩銀票,還要拔地而起建一間作坊?”
財大氣粗說的就是蕭少東家。
光是建作坊的成本,就得超過十萬兩!
“彆把蕭少東家當成傻子,你也不瞧瞧他選的路段是哪裡,大意了,早知道還有這一招,我也要學他,掏兩萬兩銀子,再去建個製衣作坊,絕對穩賺不賠。”
世間還有穩賺不賠的買賣?
心中存疑的人們,探頭朝著杜夏寫好的登記簿上一看。
恍然大悟的同時,忍不住暗罵一聲“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