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這紙條上的字不是寫的,而是印上去的。”
印?印章?
杜大儒聞言哈哈一笑:“不愧是賣出萬萬金的重碧酒,雕刻玉石來印字,倒是風雅。”
他越看這張紙條越是喜歡。
想到造價不菲,乾脆折疊起來塞進了袖口裡,等著回去臨摹一下上麵的字跡,看看是哪種字體。
啊,這。
林羽總不能說,自從光兒玩轉了活字印刷術以後,酒壇上的封條,都是用活字排版印刷出來的。
並且,封條不隻一條提示語,有些還印有他當眾所作的詩詞短句在上麵。
那才是真正的附庸風雅。
印刷書籍的事,還需要對杜大儒保密,不過,倒是提醒林羽另外一件事。
“伯父,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林羽舉起酒杯。
杜大儒與他輕輕碰杯,笑嗬嗬地說:“咱們慢慢喝,慢慢說,無論你有任何問題,我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就在杜大儒以為,林羽會詢問科舉考試,或是與其妻弟想入哪家書院的事時。
不料林羽問了一個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伯父,你可知崔隱這個人的來曆嗎?”
“崔隱?”
杜大儒先是一愣。
倒是坐在身邊的杜若,咽下嘴裡咀嚼的米飯,反問他。
“先生說的可是《啟蒙語錄》的作者崔隱?”
“正是此人。”
此話一出,父女兩人臉上都露出困惑的神情。
這種場合下,為何要提崔隱?
哪怕林羽要說與崔家的恩怨,也與崔隱沒有關係吧?
杜大儒放下酒杯,麵露緬懷之色。
“崔隱已死了百餘年了,阿若所說的那本《啟蒙語錄》,還是祖上的先輩與其一起編撰的,但是先祖為了紀念崔隱,便在此書問世時,隻留下了崔隱的名字,好讓大家記住他。”
崔隱竟還是個名人嗎?
林羽根據原身的回憶來推測,還以為這隻是崔家的一位才子。
“崔隱與伯父祖上有何故交?”
“此事久遠,我也隻是在小時候,被高祖帶著去拜祭這位崔隱叔父時,聽過他的身世。”
提及崔隱此人,杜大儒滿臉敬佩之色。
“崔隱原名叫什麼,連高祖也不知道了,隻知道當年正值門閥世家為了一己私利,要傾覆當時的朝廷,為此不惜荼毒百姓。”
“崔隱當時身為崔氏家主的親兄弟,極力勸阻無效後,便放棄了崔氏的身份,寫了一篇聲討崔氏的檄文後,從此隱匿於山中,給自己重新取了個字,隱。”
想不到自詡比皇室子弟還要出身高貴的崔氏嫡係子弟中,還有逆行者。
但林羽覺得,這應該不是杜大儒佩服崔隱的原因。
果然。
杜大儒一臉懷念的繼續說道:“崔隱他隱入山林,利用自己的學識,教導當地的百姓認字讀書,他還涉獵過醫學,成了遠近聞名的神醫,這種平靜的日子維持了三年,被門閥世家擁護的新帝登基,新帝聽說了他的美名,特意請他出山,許以丞相之位。”
彼時的丞相還有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