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兩銀子?”
陳光兒仿佛聽到了什麼驚世笑話似的,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各位同窗們,未免也太瞧得起我家的小作坊了。”
敢拿玉石印章來印刷書籍的,史無前例。
大家想瞧不起都難。
尤其是玉石印章,倘若經常使用,還會產生磨損。
那個詢問定價的學子,還以為陳光兒是在陰陽嘲諷,頓時漲紅了臉,把書放回了書堆裡。
“陳公子你要是嫌我的問題可笑,定價不隻幾兩銀子你可以不說,沒必要羞辱於我。”
“這位兄台你多心了,我不是想羞辱你,我隻是……算了,我還是先回答你的問題。”
陳光兒拿起一本《百家姓》。
“此書頁數最少,用紙少、用墨少、用工少,因此一本書在綿遠書局的定價,是三十文。”
“多少?!”
剛才把書放下的學子,麻溜地又把書拿了起來。
其他的學子聽到這個定價,同樣震驚不已,反複追問。
“陳公子,是三十文還是三十兩?”
一兩銀子一千文。
說錯一個字可就是千倍的差價!
他們可是會當真,然後把這一萬套書全部搶光的!
宋家護衛見到學子們一下子紅了眼,趕緊護在書堆前。
先前被衙役們押著的時候,他們沒有什麼壓力。
此時,他們感覺身為護衛的壓力,空前得巨大!
而被人群圍起來的陳光兒,同樣感覺到了巨大的無力,還有大家的熱情。
他急忙扯著嗓子喊道:“大家彆急,我也沒有說錯,這本《三字經》在綿遠書局的定價,確實是三十文一本。”
“本來隻印了這一萬套書試賣,還有十萬套書正在印刷,等著交貨,如今嘛,倒是不用交了。”
“接下來,還會有十萬套書,送到劍南道各地的綿遠書局去,離著旌陽縣近的,路費少,說不定每本書,還能少個一兩文。”
一本既能啟蒙又能當練字臨摹帖的《百家姓》,綿遠書局隻賣三十文錢就算了。
離著旌陽縣近的,居然還能更低?!
旌陽縣籍的學子們立即起哄地問。
“旌陽縣本地的,是不是還能便宜一些?”
“說得對,因為書籍自印刷作坊送到綿遠書局,同縣不需要運費,書局自提,一本能少三五文。”
轟!
突如其來的富貴砸在頭上。
旌陽縣籍的學子們喜出望外。
在場的無論是知道書籍價格的學子們,還是不知價格的百姓們,一下子全部炸了窩。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一本書能夠賣這麼便宜!”
“彆說印刷了,就算是靠手抄的,光給抄錄者的手工費,就得十幾文了!”
“也不知道是綿遠書局往裡頭貼錢,還是陳公子在往裡頭貼錢賣?”
想到這裡,大家看向陳光兒和宋家護衛們的眼神,變得更加火熱起來。
但。
陳光兒不想白擔這個美名,免得被捧得越高,摔得越慘。
他實事求是地解釋道:“我與綿遠書局,都沒有往裡貼錢,因為印刷用的材料,不是大家所想的玉製印章,而是我獨創的用材與用料,成本十分低廉。”
“而且大家也看到了,這些書所用的紙張略黃,這是因為采用了益州當地的竹子,采用新的工藝製成的新竹紙。”
說到這裡,陳光兒特意停頓了一下,借此替宋家造紙坊宣揚。
“這些新竹紙的價格,不僅比老竹紙要便宜,還更加軟綿好用,並且不易返潮,晾曬書籍時,也不必擔心紙張太白被染上其他色澤,由此種種,再加上我們確實沒打算利用印刷書籍賺大錢,隻是想讓人人讀得起書,定價才會偏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