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灰衣的弟子,在得到命令後,一聲不吭,閃身便走。
等到安寧聽說了鐘豪之死,快步趕來時,隻看到師兄的一抹殘影。
她腦中閃過父親離開時的情景。
與此時如出一轍。
她心頭一凜,開口喚道:“師兄……”
“阿寧,師兄有要事處理,不可延誤,有事你等他回來再說。”
鐘豪的死訊,很快就會傳到吳慮的耳中。
麵對鐘家的壓力,吳慮必然要以當年之事為把柄,向他求助。
阿寧的師兄,必須趕在吳慮有所行動之前,將這個隱患消滅掉的同時,拿到吳慮手裡的證據。
徹底銷毀!
安寧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以景王為重的心思占了上風。
眼見灰色身影因她的呼喚停頓了一下,但見她沒有下文,緊跟著便飛身離開。
她收回視線,落在了景王冷峻的臉龐上。
“阿豪真的被害了嗎?”
“嗯。”
景王想說一句“節哀”,忽然意識到,阿寧與鐘豪的關係,還沒到這種地步。
他也絕不允許到這種地步。
便咽回了這句話,將鐘豪之死的過程,還有鐘家彙報的原因,簡單地與安寧說了。
“辰王還沒有見到林侯,便要對他痛下殺手?”
安寧猜測。
“此事很可能不是辰王授意的,而是那位井側妃的手筆,她向來疼愛她的弟弟。”
井詩書的死,景王是知曉的。
對於井詩書的死,辰王因細鹽問世,對井家態度不似以前熱烈,根本不想理會此事,他也是知曉的。
但!
並不妨礙,他把整件事,全部推到辰王的頭上去。
“此事一定是辰王籌謀的,九十個死士,光井家就有六十個,這個數量,足夠與我們王府相比了,沒有辰王的允許,井側妃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南武關動手?”
安寧聞言,便知景王是打算將此事,硬生生地扣到辰王的頭上。
儘管個中是非難以辯解,但她身為景王的女人,自然是向著景王府的。
於是,她揭過此事不提,提到了另一件值得推敲的事。
“王爺,我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這時,手下來報。
馬已備好,護衛也已全部清點完畢。
景王拉住安寧的手,柔聲說道:“阿寧,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等我去了辰王府回來再說,好嗎?”
“是關於阿豪的死……”
“那便等我回來再說。”
人走茶涼。
景王與鐘豪的情誼,並沒有像他在人前表現出來的那般深厚。
安寧對此早已知情。
但看到景王隻想借鐘豪之死,來達成自己的私利。
根本無人考慮,鐘豪的死因有蹊蹺。
她有些心酸也有些心疼地歎了口氣。
“阿豪,你……瞑目吧。”
“王爺他會替你向辰王府討個說法的。”
還有吳家。
王爺也會一並鏟除的。
至於她心底的那絲疑慮。
兩家死士九十人,為何會在守備森嚴的軍營附近出現,又是以怎樣的方式,為林侯設伏的。
為何辰王府明知在軍營裡殺了鐘豪,會引起鐘家的徹查與報複。
還要執意如此。
這一切,在皇權爭鬥之中,都顯得無足輕重了。
而她能做的。
隻能暗自祈禱王爺所行,一切順利。
師兄能夠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