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時,身後的大廳依山而建,山勢陡峭,直入雲霄。賈詡步下石階來到廣場上,四下一望,頓感自己的渺小
“你怎麼才來?”身後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回頭一看,海智子站在一座廢墟之上,目光炯炯正看著賈詡。
“賈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過來,賈詡有話要說。”
賈詡朝廢墟走了過去,登上石階來到海智子麵前。他盯著賈詡道“此處就是那個未知世界,賈詡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城市的遺址,這裡好像發生過洪水和地震,這座城市就是因此毀滅的。這應該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
他頓了頓又道“賈詡一到此地就派了兩個師侄去打探情況,他們去了大半天,現在還沒回來,賈詡看是凶多吉少。”說到此處目光中閃過一絲憂色。
“前輩不要擔心,兩位大哥不會有事的,賈詡這就去找尋他們。”
“算了,天色已晚,賈詡們初到此地,不熟悉地形,夜間出去多有不便,還是明日一早去找吧。”賈詡答應一聲,隻得作罷。
“煙花三月下揚州”,在這江南勝景中,揚州春景聞名中外。但看城鎮裡泗水環繞,小舟放散。柳街之上,車如流水馬如龍,人聲熙熙,吆喝嚷嚷。又是一天正午時分,不少樓台前有人搬來竹椅,就沐著溫暖的春陽、舒服的閉目養神。
在一座二層高的酒樓之前,一位身著錦繡的胖大男子,正搬來椅子,在樓前的一株槐樹下乘涼酣睡。其時午光正盛,他不時扇動手裡的蒲扇,驅散那嗡嗡亂竄的蒼蠅。但見那酒樓旁的小巷拐角,兩雙賊眉鼠眼交頭交耳,附在牆角處商議著。
“大哥,你看那胖老板倒睡得舒服,不如~”那年齡較小的偷兒頭紮一條破舊的青布,麵色黝黑。他將右手並指直伸,做了一道抹脖子的手狀。
“誒,君子動口不動手,彆忘了賈詡們可是盜亦有道!”被喚作“大哥”的大偷兒一身褐色布衣,形容萎縮,後背略駝,嘴邊一撮欷歔的胡渣子,像是吃了芝麻糊未擦儘嘴巴。
“不對呀大哥,你賈詡在江湖上尊稱‘仙鶴聖手’,若隻動手不動口,那豈不是成了‘鴨雀聖口’?再說咱們做俠盜的不就是全靠這手上的功夫嗎?”那小偷兒撇了撇嘴,伸手撓腮。
那大偷兒心裡一惱怒,伸手給了那小偷兒一顆“爆炒栗子”,怒道“敢說老子是烏鴉,要不說你小子就是沒墨水,還不多讀幾本書呢?咱們是劫富濟貧的俠盜,不是殺人放火的強盜,也不是那灰溜溜的小偷,你給老子弄明白這三者的區彆!”說完眼睛一瞪,又回頭瞧那胖老板的動靜。
小偷兒“哎喲”一聲後撫了撫額頭上的青包,心裡卻在嘀咕“還、還盜亦有道,昨晚才瞧著你把偷來的玉觀音給輸在了賭場裡,哼!”心裡想著,嘴上卻不敢說,也跟著一起瞧著那胖老板一翻身,打了一聲哈欠。
“誒,小鶴子,你且瞧著那老板的動靜,賈詡從那後院裡翻進去看看,那老板的身價性命都藏在哪裡了。”大偷兒不等小偷兒回過神兒,轉身一縱身,徑自從桅檣裡翻身進了那酒樓的後院。
“哼,又要老子當盯鉤的,待會兒真找著了,你還不獨自吞了。”
小偷兒朝著後院的方向甩了一個白眼,又回頭瞧那老板,正自在地搖著蒲扇。看那老板舒服愜意,自己卻躲在這鳥不拉稀的角落走也不是、打也不是,心裡一陣煩躁,乾脆盤腿而坐,靠著牆壁打起呼嚕來。
哪知,那胖老板微微睜開一隻眼睛,朝著小巷一處角樓裡頭戴鬥笠,身披青蓑的身影使了個眼色。那青蓑身影微微點頭,一下子閃進小巷就不見了蹤影。
莫約過了一個時辰,那小偷兒早睡得哈喇子直流,腦袋上下搖晃。突然腦袋晃得過於用力,使得全身傾倒跌在地上,一下子就醒了過來。“漬~”那小偷兒吞下悶口水,又伸手擦了擦嘴邊的唾沫,也不覺自己這一睡睡了多久,抬頭看見那胖老板還在酣睡著,心下大安。
“大哥動作可真慢呀,還叫什麼‘聖手仙來’,可彆伸手摸著了手銬腳鏈了。”小偷兒暗地裡叫道,起身又盯著那胖老板。
“小、小鶴子,你、你、啊,你快過來。”隱隱間聽到大哥支支吾吾的,輕聲叫喚自己,心裡大喜。哼,這時候你總算想到帶賈詡一塊兒找寶貝了,嗯,今晚就賈詡來燒菜煮飯吧。
“誒,大哥,賈詡進來了。”
“啊,小、小鶴子,你、啊,你彆......啊,彆讓外邊人瞧見你翻牆了,你那狗屁輕功可得爭點兒氣、氣聽見大哥語氣斷斷續續,卻似含了麻舌頭的辣藥。
“這老家夥,被人踩住尾巴了?你趕笑老子輕功算個屁,老子就好好翻一個給你瞧瞧!”那小偷兒憋了一股子勁兒,腮幫子漲得鼓鼓的,馬步一紮,手掌合下,丹田內提氣一縱身,便翻過那牆院。
咚、撲通、“啊!”酒樓外的行人聽到小巷內“撲通”聲和殺豬般的慘叫,紛紛豎著脖子、指指點點私語紛紛,也不知那牆內發生什麼事了。
隻有那胖老板,蒲扇一拍,打掉身上停下的一隻蒼蠅。舒展四肢,便起身走進酒樓。
卻說莫天歌一路施展輕功,無聲無息地跟在蕭楚合身後。那姓蕭到底也是吃了幾十年鹽巴的老狐狸,卻教天歌左轉右顛地跟其踏遍了半個揚州城,他才放心道無人跟梢,徑自朝西城牆下一處破廟裡走入。
天歌飄落到那破廟門口,躲在一堆柴草之後喘了兩口氣,心裡大罵那蕭老棍恁得多心眼。但聽那蕭老棍一聲細不可聞的暗哨吹起,廟裡房梁之上幾人如猴子般亂竄一番,屁顛顛的抱著柱子滾將下來。
那蕭楚合外號“疾風劍雨”,自是以劍招迅疾而聞名江湖。天歌剛刺倒那網陣最後一名蒼龍弟子,便覺一陣淩厲的劍風湧來,轉身便瞧著那蕭老棍身如疾風劍如雨,不僅迅敏,一手漂亮的劍花,舞出如雨點般密集的劍芒。
天歌退身數尺,避過那靈幻的一擊,心知今日怕是遇上了前所未遇的勁敵,深吐一氣。趁著蕭楚合一招擊空,正欲轉身回擊,天歌倒轉身形,手腦由後而前撲向蕭楚合後背。
手中長劍也由後而前,劃出一道錚鳴的圓弧,卻是衡山“雲霧十三式”中的“撥雲開霧”,意欲搶攻其回手退防。自己再接一手“枯葉平掃”,便可割開那蕭老棍的小腿。
哪知那蕭楚合背向天歌一個“後首翻身”,左腳腳尖在天歌長劍劍尖上一點,迫其身形一亂,右腳一蹬意欲踢腦門頂。天歌大驚,左掌迫開其右腿,雙腿一跪才扶正上身。見自己這一式淩厲的攻擊便這麼輕描淡寫的被破,天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應敵。
蕭楚合那蠟黃的老臉上浮現洋溢,轉身又舞出如雨點般的劍花攻來。天歌站起身不得不全力拆招。按說衡山派絕學劍法“雲霧十三式”靈動縹緲、變幻莫測,但若是同樣對上變化迅敏繁複的劍法,那招式變化就略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