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哥,還是趕緊和孫叔叔會合,速去白家村,將那嵩山頭目所供之事告知白老爺子吧。”天歌正兀自抱著令狐燕,身後淩晴已靠上岸,係好小舟,走了過來。
“啊,對對對,燕妹,你最好就留在城裡養病吧。此去白家村恐怕會生出許多事端。”
“怎麼,你當我那麼貪生怕死呀,我要去,我一定要跟你去。”令狐燕掙脫開,便拉著天歌向破廟走去。身後,淩晴神色不安,悻悻地跟在其後走去。
當即,天歌一行數人整理好行李雜物,坐上馬車,朝著王院鄉百丈岩駛去。一路顛簸之間,天歌和淩晴將審問得的訊果向眾人道來。
蒼月淇挽過身前長發,低頭思索了一陣,說道“若是白家村裡真有嵩山派的內應,而嵩山子弟又都俱埋伏於村外,那麼左淩峰的用意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賈詡聽得,卻反駁道“月淇姑娘此言差矣,諸位有所不知,那白家村地處百丈岩間一凸出的盆穀之內,三麵環山,一麵為飛瀑絕壁,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且這數十年間,經過幾代村中菁英的經營布置,唯一通向村外的峽穀間,也布下了久已失傳的孔明八卦陣,也是無人可破。且不說白家村內高手林立,就算是村中真有‘內鬼’接應,他左淩峰想要率同彭雲觀攻下村頭,哈哈哈,那可是癡人說夢呀。”
淩晴聽得賈詡說完,也說道“還有,這幾日臨近清明,村上也多雨水天氣,山間道路濕滑泥濘,我等數人要上山行走也是不易,何況是嵩山派與彭雲觀那數百人的大隊伍呢?”
“可是......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月淇蹙眉凝思,依舊深感不安,令狐珺見著,握住其玉手說道“好了,不必多想,還是先去拜見白老爺子,身為一村之長,自是會拿定主意的。”月淇莞爾一笑,不再多想。
天歌瞧見了月淇使過來的眼色,便扶起令狐燕,打開房門.外麵已是夜色青冥,四周一片寂靜。
月淇見天歌攙扶著令狐燕走出房門,拉過令狐珺衣袖,凝眸微語“珺哥,不知你發覺沒有......”
令狐珺歎了口氣,說道“嗯,我早發覺了。早上,莫兄弟劃船與淩姑娘相見時,卻未曾發現我尾隨其後。”
月淇嫣然一笑,那花容在燭光照映下,明豔不可方物。
“嗬嗬,不愧是來去無蹤的‘盜聖’,連莫大哥這般行事謹慎之人也未瞧出呀。其實早在紹興郊外那河邊,我就瞧出淩姑娘的女兒身了。我還瞧見她看向莫大哥的眼神......啊,一如你此刻看我的眼神一樣。”
令狐珺尷尬一笑,心間一蕩,將月淇攬進懷中,溫柔語道“月淇,你太厲害了。嗯,我想、我想去和莫兄弟談一談。”
“嗯,你且去了吧。啊,最好將燕妹妹與那向恒之事也與莫大哥說了吧,他也應該早點知曉、早做防備的。”
這時,天歌已將令狐燕扶到廂房中的臥榻上,將其外衣脫下、蓋上棉被。令狐燕瞪著那雙明亮的美目直盯著天歌,想說些什麼卻又緘口不言。天歌心中已有幾分數,俯身在其額頭一吻,說道“燕妹,早些歇息了吧。我保證,明早你睜眼第一個瞧見的,就是我這隻野猴子。”
令狐燕聽得,甜美一笑,臉頰邊梨渦又現,天歌心神一醉,又俯身親吻那梨渦,為其蓋好棉被,轉身走出屋外帶上了房門。此時,天歌心間微怕,怕又聽到令狐燕夢囈間,說道那個名字。念及此,歎了口氣,轉過身,才瞧見令狐珺臉色肅然冷淡,站在自己身前。
“莫兄弟想和你談談。”
天歌略微沉思了一陣,歎了口氣,說道“珺兄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一是那向恒,二就是關於淩姑娘吧?”
“既然你心中明白了,我也就不多說了。燕子是我親妹妹,她的終身大事也就是我的大事。如若......如若你對不起她,那時也彆怪我不講兄弟情麵了。”
“珺兄弟,你且放心吧。我莫天歌本是無形浪子、無牽無掛,除了我那三位師兄、你和月淇,在這世上就隻有一個燕兒是最親近的了。”
令狐珺眉眼一張,心中巨石落地,欣慰到“你能這樣說,我也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無論怎樣,淩姑娘始終是紹興河邊的那位‘淩兄弟’!”
天歌點了點頭,還想多說些什麼,忽然聽到院子外不遠處,那張高大壯闊的“金肆”門牌處傳來守衛的恭謹聲“啊,大少主,這夜深無人的,你一個人要上哪兒去呀?要不要派一隊人隨你同去?”
那大少主正是白老爺子長子、白翊蝶生父白玉鴻。這時,一陣洪亮的聲腔傳來“不用了,我一人去得就行,你速去簽了這出莊令,我且候在這裡。”
天歌聽得這些,又想起午間白玉鴻那古銅色的長臉上、虎目熠熠生光,神色怪異地端詳著自己。天歌眼珠子一轉,心下一計,轉身對令狐珺說道“珺兄弟,若覺得夜深無聊,咱們且去瞧瞧那大少主要做何事?”
令狐珺略微考慮,讚同道“嗯,也好,月淇也瞧著那大少主,有幾分不自在......啊,莫兄弟你且等一會兒,我去叫上月淇一道跟去。若是生了事端,也能有個出主意的人。”
不一會兒,令狐珺牽著月淇跑來,天歌正隱在院門邊,瞧著那白玉鴻仍候在門牌下。他見二人前來,正欲與其一道走出門外,卻被月淇喝止道“莫大哥,你且留在燕妹妹身邊守著吧,彆如前日一般生出變故。”
令狐珺聽得,心中一陣愧疚,又暗讚月淇心思細膩。天歌也思索了一會兒,明白了幾分,說道“好吧,我還是守著燕妹。你二人可得萬事小心、莫要節外生枝呀。”說著,便返身朝令狐燕廂房走去。
見天歌遠去,令狐珺與月淇二人相視一笑,又聽到遠處那守衛已簽好出莊令,白玉鴻也欲走出門牌。
令狐珺便拉著月淇,轉進那門牌不遠處一小巷中,瞧見四周無人,便縱身一躍,跳過那高聳的圍牆。二人跳到一片青叢之中,遠遠瞧見那白玉鴻點著火把,走上一羊腸般的石板小道,便屏氣凝神,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頭。
這時四周一片清涼寂靜,隻有田埂間蟋蟀鳴叫。在月色清輝下,那石板被映照得如同碧玉一般。令狐珺牽著月淇踏在那碧玉上,心間幽然,卻又希望就這麼一直牽著伊人、永遠也走不到儘頭。
“爹!傷得不重吧?”
司徒熠菲衝上去將父親扶住。左淩峰見司徒乾凜敗下陣來,惱羞成怒,揮手示意所有弟子衝將上去。白鵬英見著,也揮手示意身後弟子結成一字長蛇陣,抵住那嵩山派、彭雲觀群人的衝擊。
嵩山派、彭雲觀眾人剛衝得兩步,身後一陣箭雨射來,將後排數十名弟子射倒。接著身後響來一陣衝殺之聲,左淩峰大驚,回頭一瞧,之間一藍衣老書生、一渾圓矮胖的老者率領數百名紅衣弟子殺來,正是日月神教教眾!那領頭的二人正是“黃河老祖”。
左淩峰見腹背受敵,心知形勢不妙,又見白家村之人也未夾攻上來,喝令所有弟子回身抵擋神教的攻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