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珺哥,伯父不也和你一樣百毒不侵嗎?再說了又伯母相伴,他們一定沒事兒的。”
當即,賈詡四人各自回房穿好衣物,收拾好行李兵器,俱向那西頭後山跑去。此時天色已微亮,遠處東麵的山頭上,朝陽還未升起,山頂上已是紅雲數朵、徐徐飄過。
賈詡邊跑邊朝著四周的街道環視,隻見周圍一片冷清寂靜,消無聲息。待得跑到西山竹林之中,見四周也無人跟來,賈詡四人便坐於一片花草之上歇息。令狐燕拿出乾糧、食水分與眾人吃下。
月淇吃過乾糧後,見賈詡、令狐珺眼中滿是不解的神色,才娓娓道來“你們聽我說,不是我膽小怕事,隻顧著咱們逃命。隻怕今日白家村將有大禍臨頭,此刻所有白家村之人,隻怕已有大半被毒暈了。”
令狐燕聽得,扯著胸前衣襟,俏臉上露出驚慌神色,急道爹娘他們......”
“放心吧,燕妹妹,我說過伯父同珺哥一樣百毒不侵,是不會被毒倒的。再說了伯母行事一向謹慎,也不會被輕易算計的。”
這時,令狐珺握著月淇玉手,溫言說道“淇妹,那到底是何故,讓你如此驚恐?”
月淇挽過肩前長發,說道“因為那赤金驟雨蛇隻產自昆侖山玉虛峰。而這幾十年來,那玉虛峰上,一直隱居著一位劍中高手,其劍術隻怕還在伯父之上。”
“那人是誰?”賈詡和令狐珺同時脫口而出、同時按住了手中的“笑姝歌殤”劍。
月淇回眸望向令狐珺,說道“那人於六十多年前,就與你風清揚師叔公、莫大哥師父莫大掌門以及福州林遠圖,並稱武林四大劍神。”
賈詡驀地驚覺,說道“啊,難道是當年的‘玉虛疾風’崔劍嵬?”
賈詡曾聽師父提起過,六十多年前,這“四大劍神”曾於華山之巔上評酒論劍。最終由林遠圖奪魁,而風清揚與那崔劍嵬在劍術上也不相上下,師父自己倒落了下風。那崔劍嵬以迅若閃電、變幻莫測的“疾風追影十七劍”聞名江湖。
其時師父的“雲霧十三式”也要遜色一籌,隻有林遠圖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和風清揚獨孤九劍中的“破劍式”能與之匹敵。
“所以,那赤金驟雨蛇定是那崔劍嵬所帶來的。他也定從這蛇中提煉出了‘驟雨破魂散’,這毒藥無形無味,中毒者輕則昏迷數日,重則終身癱瘓,比之‘七海醉仙棠’還要厲害上半分。”
月淇邊說著,邊折了些青草在手中挽成吉祥結,愁眉緊鎖。令狐燕心中冷然,正欲再問些什麼,忽然一陣陰風吹過,塵葉飛揚,賈詡四人不由得戒心大漲,紛紛起身拔劍。
“哈哈哈,女娃娃,你倒也知道得不少。不過那林遠圖早就仙逝,莫大掌門也於不久前駕鶴西去,風老先生也隱居世外、二十年來一直杳無音訊,隻怕也早已去地府拜師獨孤求敗了。所以這江湖上,也隻剩得老夫和那令狐衝,才稱得上劍神了。”
一陣清朗的老音隔空傳來,引得周圍的竹葉亂顫不已。賈詡不禁感歎此人內力之深厚,將手中的“歌殤”劍握得更緊。
那漢子踱步來回,停在一顆枯樹下,忽然說道“無涯,跟你師姐練幾招。”
那兩個孩子一聽,知道又是練功的時間,齊道“是!”
年歲稍小的男孩一手托天,法度竟也甚是嚴謹。另一個女孩站開步伐,吐了口氣。兩童架式既定,旋及交上了手。餘下那孩子卻還是八、九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到那漢子跟前,眨眨眼睛,道“師傅,無涯師哥這幾下,就是天山六陽掌嗎?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那漢子拍拍小女孩的頭,微笑道“秋水彆胡說,乖乖看清楚師兄師姐們的招數。”
但見無涯子左掌右拳,上擊下劈,拳掌忽地調換,變化開闔,竟是極高明的功夫。那女子則上下騰挪,身法極為精妙,竟似舞蹈一般。兩人鬥了半晌,誰也奈何不得誰。
那漢子看了十來招,道“好,停!”
兩童各自收式,跑到漢子身邊。那漢子摸了摸兩人的頭,道“無涯,你剛才攻你師姐左肩的這一招,後著施的不好。該當如此折轉,這般轉掃,也是,行雲如果這一掌改打小腹,你師弟便要輸……”
兩個孩子專心聽著師父講招,另一個小女孩坐在草地上,仰望師傅又說又比,似乎甚感有趣。直到夕陽落儘,朗月在空,四人這才慢慢出了草原。
如此日落月起,不知幾多時光,來到這草原之上的,卻隻有三個人了。小男孩已是神采飛揚的青年,身後的兩個女孩也出落成了俏生生的少女。
三人來到那顆孤立原野中的樹下,停了下來。其時正當初夏,草木榮翠,卻是枝繁葉茂,並非枯樹了。樹下一塊堅石,簡單地刻著“逍遙子之墓”五個大字。
三人向石墓一拜,道“師傅,我們又來看您啦。”
說著解開一袋米酒,儘數淋在石上。這三人便是墓下之人的三個徒弟,葉影搖曳下,見其秋水眉目如畫,體態盈盈,當真是個十分容色的少女。而巫行雲身材略矮,似乎尚未發育。
餘下青年便是這逍遙子的門徒魏無涯,劍眉星目,英姿颯爽,麵貌極是溫文俊秀,望之風雅翩然,竟似書生一般,渾無練家子的樣子。
魏無涯朝墓一拜,說道“師父在上,弟子和師姐,師妹今日便要起程,以師傳絕藝,管不平之事,請師父靈佑。”
巫行雲拍拍魏無涯的肩頭,笑道“好啦好啦,憑你現在這身功夫,也不用師父怎麼保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