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肉身菩薩就再也沒有顯露什麼異常的
能力,也沒有帶來所謂的奇跡。
活過來的肉身菩薩,每天隻知道跟在飛島大權妻子的身邊,或是近距離,或是遠距離盯著她。
風雨無阻,日夜不分。
有時候大晚上飛島大權想要跟自己妻子親熱,這尊所謂的肉身菩薩還會趴在窗戶處偷看。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還會莫名停下腳步,注視著女人們的肚子,陷入某種思考。
有些寡婦甚至主動挑逗這位肉身菩薩,而他來者不拒。
如此荒唐的行徑,哪裡是什麼菩薩佛陀?
連高僧大德,不,是連一位年輕的小沙彌都比不上!
可村民們隻能繼續容忍他的行為,跟著各地前來的僧人們,一起研究他身上所隱藏的秘密。
有高僧試圖用經文來喚醒他生前的記憶。
有的人試圖通過虔誠供奉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可到頭來,什麼靈異事件都沒有發生,死而複生的秘密也沒有發現,與他接觸久的僧人們,倒是一個接著一個無端死去。
十天、一個月、半年、一年……隨著時間流逝,村民越發覺得這複活歸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肉身菩薩,而是一個浪蕩子!
可村民並不敢對這尊肉身菩薩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尤其是服食過小僧人的村民們。
他們一旦遠離村子,離肉身菩薩太遠,就會悄無聲息死亡。
所有村民,都被這尊肉身菩薩捆綁在這塊土地上。
所以最後連帶著所有僧人,都被這裡的村民所嫉恨上了。
而這一則離奇故事的轉折點發生在飛島大權妻子的去世上。
那是肉身菩薩恢複過來的第三年,隻是一次平常的午睡,飛島大權的妻子就這樣子永遠睡了過去。
走的時候,她滿臉含笑,如一尊慈悲佛母。
在這之後,肉身菩薩就開始變得瘋瘋癲癲,遇到路過的僧人就說,“佛,死了!佛,活了!”
可這麼多年下來,佛沒有看見,死去的僧人倒是一個接著一個。
可每年都有不信邪的僧人們,懷著大無畏精神,前來大經村試圖解開這個謎題。
最終僧人們一個接著一個隕落,謎團依舊還是謎團。
提到這裡的時候,村長特意看了眼平宮千夜,再次勸道:“大師,趁著您現在還沒有泥足深陷,趕緊離開吧。”
“我們村子與那尊肉身菩薩的事情,是一段永遠也無法解開的孽緣。”
“我們與他注定都要困死在這片土地上,直到永遠。”
平宮千夜隻是靜靜聽著,然後好奇詢問一句有關安平寺的由來。
“沒錯,安平寺就是我們村子當初所建造的那一座寺廟,至於主持,他就是故事裡麵的那一位飛島大權。”
村長歎息道:“我們困在這裡,他,則是困在寺廟裡麵,都一樣,我們永遠也無法獲得真正的解脫。”
……
平宮千夜從村長家裡離開之後,已經是日落時分,黃昏的光芒籠罩這一座山下靜謐的村莊。
無法解開的孽緣嗎?
平宮千夜輕聲低喃著,沿著村中道路逛了一圈。
路上所遇到的每一位村民,他都用金剛眼認真觀察一遍,可並沒有察覺出什麼異常。
這些村民都是活生生的人,並不是什麼虛幻的存在。
至於他們的身體裡麵,也無法找到所謂小僧人的痕跡。
他們遠離那尊肉身菩薩真的會死嗎?
平宮千夜不怎麼相信這一點,無論是什麼樣的玄奧手段,總是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那麼該找哪一位村民來配合自己的猜測呢?
晚上吃齋飯的時候,平宮千夜再次來到安平寺,見到了飛島主持。
如果說真要有人站出來冒險嘗試的話,應該沒有比飛島大權這位故事中的主人公,更為適合的人選。
“我拒絕。”飛島主持拒絕得很乾脆。
“我有信心能保護你的安全。”
“我還是剛才那個答案。”
飛島主持依舊回答得很堅決,一點遲疑與思索都沒有。
“主持認為這樣做無法解決大經村的問題?”
“我不會離開這座寺廟。”
見飛島主持態度如此堅決,平宮千夜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有些疑惑而已。
曆經這麼多事情的飛島主持,絕對不會是什麼貪生怕死的人。
他堅持留在寺廟裡麵,應該有他自己的考量。
在平宮千夜思索的時候,忽感窗戶外麵有人靠近。
目光越過飛島主持看向窗戶處。
外麵,瘋癲僧人,活過來的肉身菩薩,此刻正站在夜色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