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安從夜來香回來之後,整個人氣壓低低沉沉的,周圍的人都不敢惹他,隻有那個脖子上有紋身的少年,不怕死地走了上前對坐在輪胎上喝酒的段易安說道:“三爺,我們出去兜兜風吧。”
段易安冷眼看著陳枳洋伸出的手,白天用刀劃破的傷口現在已經被紗布裹了好幾層,雖說血停了,紗布上隱隱約約還是能看見血的印子。
“出去總比待在這裡好點。”陳枳洋感覺到段易安落在自己受傷的那隻手的目光,有些熾熱有些複雜,他把那隻受傷的手收了回來,換了一隻手伸到了段易安麵前。
段易安握住他的那隻手,從輪胎搭建的台子上跳了下來問道:“手還疼麼?”
“不疼。”
段易安拿起桌上的頭盔往陳枳洋懷裡一扔說道:“陪我出去。”
陳枳洋看著段易安隨便挑了一輛機車坐了上去,他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跨上了自己的車。
段易安的皮夾克被風吹的往後鼓了起來,茶色的頭發在夜色裡微微有些淩亂,耳朵上黑色的耳釘閃著漂亮的光澤,高挺的鼻子,長卷的睫毛以及微抿的薄唇,就是這麼一個漂亮的段易安,讓跟在側後方的陳枳洋看的有點出神。
明明長了一張勾人的臉,隨便勾一勾手都應該有一大幫姑娘跟在身後,可是為什麼就喜歡上榭橋那個人了?
如果是女的,陳枳洋還能理解,可是榭橋是個男人,一個身體結構跟他們一模一樣的男人,他不知道那人哪點能讓段易安沉迷至極,可後來一想到自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他又有什麼資格說他。
段易安可能一直都不知道,他對於榭橋的喜歡全部表現在了臉上,他不是什麼會偽裝的人,可是這個笨蛋,偏偏在最不需要偽裝的人麵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全世界的人都看的出來段易安喜歡榭橋,卻獨獨榭橋一人不知道。
“三爺……”
陳枳洋盯著段易安的背影輕輕喚了一聲,可能是因為風大,段易安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回應他。
陳枳洋收回了眸子看了看手上裹了許多層的白紗布說道:“我喜歡你。”
聲音很輕,輕飄飄的像是沙子一般,晚風一吹就散了。
段易安在紅燈處停下來的時候,整個人仿佛被電擊了一般怔住了。
陳枳洋順著段易安的目光看了過去,穿著卡其色風衣的榭橋站在段敬言麵前,那麼乖巧的垂著腦袋任由段敬言摸他的頭發。
“三……三爺?”
陳枳洋看見段易安突然扭轉了車頭朝著馬路對麵騎了過去,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段易安淩著眸子看著站在店裡的兩個人,仿佛周圍的車輛隻是虛影一般,喇叭聲四起,陳枳洋在他背後拚了命地叫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就像是聽不見一樣,自顧自地把自己封鎖在自己的世界裡。
榭橋抱著段敬言遞給他的衣服走到試衣間裡,還沒等他把門關上,一隻腳往門裡一擠,然後一股大力拽著榭橋把榭橋推到了門後困住了。
麵前的少年,頭發淩亂的遮擋著半個眼睛,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白皙的臉上可能是夜晚的風吹的原因,白裡泛著一點紅暈。
“少爺?”
榭橋沒料到段易安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段易安揪住了衣領,逼迫著他低下了腦袋。
段易安傾身印上的深吻,好似宣泄心裡的不滿,那麼凶狠激烈的接吻方式,讓榭橋腦子有些發懵,段易安嘴裡帶著輕微的酒味讓榭橋不由的皺了皺眉。
“榭橋你還真有一套。”段易安冷冰冰的話語讓榭橋身上剛剛燃起的熱意瞬間退的乾乾淨淨。
段易安看著嘴唇被他咬破的榭橋冷嘲熱諷道:“剛跟我二哥在一起就讓我二哥給你買東西了啊?”
榭橋沒有答話,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段易安,就仿佛要把段易安看穿一般。
“榭橋,你還沒換好嗎?”段敬言敲了敲試衣間的門問道。
“馬上就好。”榭橋看著段易安微微發紅的眼睛輕聲地說道,“段少爺,請自重。”
段易安看著捧著衣服走出去的榭橋,無力地往身後的凳子上一靠。
段敬言看見榭橋怎麼進去的又怎麼出來的,關切地問道:“不合適麼?”
“嗯,有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