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從段易安肩上滑了下來,段易安隻穿了件單薄的白襯衫,榭橋看著都覺得冷,他伸長了胳膊想拾起掉在地上的毯子,可是段易安這麼坐在他身上,他根本動彈不得。
“少……唔……”
段易安湊上前把榭橋的話全數堵在了嘴裡,榭橋隱隱感覺到段易安的怒意,卻不知道段易安到底在生什麼氣,連啃帶咬,一會會的功夫,榭橋就感覺到嘴唇被段易安咬破了皮,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彌散了開來,疼的榭橋皺了皺眉。
段易安沒有說話,從一開始吻上榭橋開始就一句話都沒有開口,一直到榭橋把段易安翻身壓在身下的時候,段易安微微顫著聲音對榭橋說:“榭橋你放開我。”
榭橋看著段易安黑漆漆的眸子,總有種兩人隔了太遠太遠的感覺,是錯覺嗎?他鬆開了段易安,坐在沙發上看著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好像很久沒有跟他這麼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對話了。
兩個人總是說著話,說著說著就滾到了床上,榭橋許多次都想拉著段易安好好說幾句話,他們這種戀愛關係,並不是一種正常的狀態,榭橋現在越來越懷疑段敬言說“段易安喜歡的是他”這句話是真還是假,現在的榭橋滿心裡都是覺得這個小少爺把他當做了一個上床的工具罷了,而越這麼想,他的心臟就越是揪成了一團的痛。
段易安拿胳膊擋著眼睛,防止紅著的眼角被榭橋看見。
隻有這件事了,隻有這件事能讓段易安覺得自己能占主導權了,因為愛上了,愛上榭橋這件事已經讓段易安輸得慘不忍睹了,可是榭橋連這件事,都剝奪了他那一點可憐的主導權。
段易安壓抑著聲音中的哽咽說道:“榭橋。”
“嗯?”
“你去把燈關了。”
段易安的聲音太疲倦了,疲倦地榭橋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詢問這個小少爺關燈的理由,他順著段易安的意思把燈關了,房間裡漆黑一片,榭橋的腿好幾次撞在家具的邊邊角角,可他一點都不覺得疼,也許是心裡藏了事的原因,今天的段易安,安靜的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少爺,你累了。”
榭橋溫潤的聲音讓段易安的眼淚“啪”的掉了下來,他何嘗不累?他快要被折磨死了。
“榭橋。”段易安抹了抹眼淚,一把抓住榭橋的手腕把他拽了過來,撫著他的後腦勺就吻了上去,“我們繼續吧,你不要動,我來。”
榭橋不知道段易安受了什麼刺激,憑借著慘慘淡淡的月光,眼神黯然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段易安,這人有事瞞著他。
段易安全程自己潤滑,自己摸索著,一上一下,純屬像是做一件已經成了習慣的事情,榭橋看著這樣的段易安,就像是有人從頭到腳給他潑了盆冷水,全身冰涼。
他把段易安從自己身上扯下來,就這麼安靜地看著段易安的眼睛問道:“到底怎麼了?”
“榭橋你不舒服嗎?你不是想上我嗎,我讓你上了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眼看著段易安又要貼到自己身上,榭橋一把推開麵前這個人說了一聲:“我累了。”
段易安身子一頓,他看著榭橋的衣服已經被他扯得七零八亂,整個人反映出來的是一種厭倦和煩悶,榭橋身上的熱度早已褪散的差不多了,段易安不是沒有感覺到榭橋消減的欲望,身體的反應是不會說謊的。
“睡吧。”段易安赤腳站在地上,看著榭橋輕聲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回到房間鎖上了房門。
榭橋看著地上的拖鞋,把它們提起來擺在了房門口。
他不知道段易安在生什麼氣,往常發一通火,罵一頓,哄哄就好了,可是這次安靜的實在可怕,他寧願段易安對他發脾氣,也不願意這人把什麼事都藏著掖著不跟他說,他就像個傻子,什麼也不知道。
段易安縮在床上,揪緊著手裡的被子,躲在裡麵拚命地擦著眼淚。
榭橋,我好累啊,付出了那麼多卻一點結果都看不到,我累的快要崩潰了啊。
緣分緣分,講的是緣和分,有的人有緣無分,有的人有分無緣,走著走著也就這麼散了,可他和榭橋屬於又無緣又無分,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要強求自己接受他們其實是有緣分的,到了不歡而散的結果到來的時候,受到的傷會比那些堅信自己無緣分的人要多的多。
而段易安,就在承受這場違反天命的懲罰。
榭橋坐在沙發上,看著黑屏的電視裡映照出的自己的臉,煩躁的揉了揉頭發,這麼多年,他跟段易安之間少的到底是什麼?
段易安一宿無眠,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氣壓低的不能再低,他打開房門看著門口的拖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繞開了榭橋給他拿的鞋子,自己重新拿了一雙穿上了。
榭橋側躺在沙發上還沒醒,段易安看了他一眼,然後抱著一床被子往他身上一披,轉而換了一套衣服洗漱好,出了門。
今天是榭橋要走的日子。
也是段易安要跟榭橋了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