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二爺,你不是最寵你的那位弟弟了嗎?”許浩有意思地看著段敬言說道,“要麼上他,要麼上你,像你這種遷就彆人的人,到頭來還是會犧牲自己吧。”
許浩每句話都說在點上,段敬言連反駁的餘力都沒有。
從小到大,“彆人家的孩子”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家裡的老二往往地位就是低人一等,最小的那個被寵上了天,最大的那個因為年齡優勢被人關注的次數也多,反而老二顯得可有可無。
從以前開始,就是段敬言小小的虛榮心支撐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為了博取目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那麼完美,老爺子說家裡沒個正兒八經的念書人,段敬言就去學,他考班級第一,他考全校第一,他來當全市狀元,老爺子說讓他出國修學他就出國,背井離鄉那麼多年,一個人還不是好好拚到了這一步?
他把自己藏在麵具下,他把周圍的人全部照顧好,他遷就著身邊的人,他把自己該有的喜怒哀樂藏起來,小的時候裝成“彆人家的孩子”,長大的時候裝成“好好先生”的模樣,溫和的讓周圍認識他的人都覺得段家二少爺真的溫柔的不像話。
可是許浩出現了,他不僅出現了,還一眼識破了段敬言的所有偽裝。
“怎麼?被我說中了?沒法反駁了?”許浩的聲音就像尖銳的刀,撕開了寂靜的裂帛。
段敬言冷冷地看了一眼許浩,伸手從枕頭下摸出了一把刀,還沒等許浩反應過來,直直地朝著自己臉上劃了過去。
許浩沒料到段敬言能對自己下手,連想都沒想地伸手擋住了段敬言的臉,手背被刀口劃了深深的一道口子,血立刻湧了出來,浸染了段敬言的衣襟和床鋪。
沒等段敬言開口,許浩先叫了出來:“你他媽瘋了是嗎?”
哪有人會對自己的臉下手,剛才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段敬言就要破相了,看著自己手上的傷口,許浩心都一顫,這人到底是下了多大的狠勁?
猩紅的液體滴落在段敬言臉上的時候,段敬言才回了神,他手忙腳亂地翻出了一條毛巾往許浩手背上蓋著,可沒有一會會,那塊白色的毛巾已經被血染的不像個樣子。
“你快起來!我帶你去醫院!”段敬言臉色發白地看著許浩手背上猙獰的傷口,許浩說因為他跟段易安像才跟他糾纏不清的,所以他才拿把刀對自己下手,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許浩給他擋了這一刀。
許浩坐在床上,就這麼看著慌慌張張的段敬言,突然也覺得沒那麼疼了:“心疼了?”
“心疼你媽x的心疼!”段敬言很少爆粗口,這次是真慌了,罵出口的時候都沒注意到自己剛才罵了什麼。
過來叫許浩和段敬言吃飯的阿姨,推開門看到床上這麼一大灘血徹底懵了。
段敬言看著門口呆住的阿姨,有些惱火地叫起來:“愣著乾嘛?快去叫醫生啊!”
這還是第一次段敬言拔高了音量這麼凶的說話,那個阿姨被段敬言弄得也慌張了起來,趕忙跑了出去給私人醫生打電話。
“段二爺,你不是要帶我去醫院嗎?”
許浩那副清清閒閒的模樣讓段敬言看的心裡堵,就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樣,他看了下時間,想都沒想地拉著許浩的胳膊把他從床上扯了起來:“走,我帶你去醫院,私人醫生慢。”
許浩就這麼乖乖巧巧地跟在段敬言身後,兩個人的氣勢完全調了個。
段敬言把許浩塞到副駕駛座上,抿著嘴一言不發。
許浩伸出沒流血的手,伸手戳了戳段敬言的臉輕笑起來:“我說你心疼了你還不信。”
“你他媽給我閉嘴!”
段敬言真要被許浩氣的心肌梗塞了,這尊大佛真的不能讓他跟在自己身邊,段敬言懷疑自己到時候身體出毛病了全是許浩氣的。
“哎,段二爺,要不是我,你可就破相了。”許浩咧著嘴樂嗬嗬地說道,一點都沒有個傷病員的樣子。
段敬言懶得搭理這人,許浩也不想想他段敬言破相是因為誰?許浩沒冒出來,他能對自己下這個狠手嗎?
段家老爺子聽到點動靜,走出來的時候看見地板上滴了一路的血,心一沉:“什麼情況?敬言呢?”
“少爺帶著許少爺去醫院了。”一個剛剛從彆人那裡聽到閒話的阿姨趕忙解釋起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彆人說進去就一床的血。”
“一床的血?”老爺子臉色越發的暗沉,許家這個獨子不會對自己兒子下手了吧?
“什麼一床的血啊。”那個目睹現場的阿姨把這個說閒話的阿姨推到了一邊解釋道,“許少爺手受傷了,少爺帶他去醫院了。”
“哦……”
老爺子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剛才在瞎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