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寒看了看程然的背影,然後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煙,於是沒再說話,跟著程然出去了。
一個很長的故事,一個江遲寒願意主動跟他說的故事,程然不是嫌它太長了,隻是他沒做好準備去聽這個故事,他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在聽完這個故事後能想出一個很好的安慰人的話出來。
慰鳴不知道兩個人在衛生間裡發生了什麼,今天這兩個人像是調了個性格,程然在那裡愁眉苦臉的,一言不發,江遲寒倒是眉頭舒展了,眼裡還藏著淡淡的笑。
“江遲寒,我跟你說,我去過精神病院,一待待了兩個多月。”本是安靜的氣氛,程然突然把頭抬起來跟江遲寒說了這番話。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僅讓江遲寒愣住了,連慰鳴也愣住了。
其實這件事他們早就知道了,但他們也沒有當著程然的麵提起過這事來。
程然長呼了一口氣,眉頭這才舒展了開來:“把這話說出來我心情快活多了,不然總覺得欠了你一個秘密,心裡愧疚的很。”
程然不會主動去說這些事情,這些全是他人生的汙點,可是他願意去跟江遲寒說。
他見不得江遲寒可憐兮兮的模樣,他要讓這個含著金湯勺的男人知道,不是他一個人活得那麼艱難,他程然的過去要比他淒慘的多。
現在屋子裡,隻有張毅不知道這件事情,但他對於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興趣,拿著彆人的錢就乾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與工作無關的事情不念不問不想,這是他母親教他的,所以他站在一旁,連臉色都沒變一下。
程然用筷子撥了撥碗裡的雞肉,因為燉化了,筷子一撥,肉就跟骨頭分開了,中午跟梁從他們吃飯也沒吃飽,張毅燉的雞湯又很開胃,於是程然把碗遞給張毅說道:“麻煩給我在裡麵加點飯,我就湯泡飯吃吃了。”
“沒吃飽?”江遲寒抬起頭看著程然問道。
“在酒店裡的時候,被那幾個人給氣飽了,回來看著你,又覺得秀色可餐開胃了。”
程然臉不紅心不跳的把這句話說完,後來想了想他隨口一嘀咕的話倒是聽上去有幾分情話的意味,不過他也懶得解釋了,在場的也沒什麼外人,慰鳴他早就見怪不怪了,解釋了反而還消耗他身上的能量,他本身已經很餓了。
張毅給程然臨時炒了份蛋炒飯,然後又端了碗雞湯給了程然:“怕您餓,所以炒了蛋炒飯。”
張毅燒的蛋炒飯跟程然燒的蛋炒飯簡直是天壤之彆,程然的蛋炒飯燒出來是金黃中還帶著一點黑,張毅的蛋炒飯,色澤上就甩了程然一條街,飽滿的米飯上裹著金黃的雞蛋,他還切了一些火腿丁,混合著玉米丁一起炒了,程然看著就有食欲。
“小毅毅,我就問你一句!你缺不缺對象,我要不娶你回家當媳婦吧!我講真的,不騙人。”
“我不是彎的。”張毅跟陸晨不一樣,這話程然擺陸晨身上,陸晨早就臉紅了,張毅站那兒麵無表情,仿佛在自己和程然之間隔了一道光明璀璨的銀河,直接把程然推到了岸對麵讓他離他遠點兒。
“不是彎的可以掰彎呀。”程然樂嗬嗬地調戲起張毅來,完全沒注意到對麵臉已經拉下來的江遲寒。
江遲寒“咳咳”咳嗽了兩聲,程然的注意力這才回到了他身上:“遲寒,你怎麼了?你想吃直說啊,這麼一副可憐樣做什麼?”
“食不語。”
江遲寒半天憋出來這三個字,結果程然壓根就沒放心上,他讓張毅給他拿了個空盤子,扒拉了一半的蛋炒飯放在空盤子裡然後遞給了江遲寒。
“小毅毅,你把我們遲寒嘴巴養叼了,以後遲寒就不吃我做的蛋炒飯了。”程然托著腮看著江遲寒吃飯的模樣說道,就程然這個三四線的廚師水平,完全不是張毅這個一線廚師的對手。
張毅也沒答話,他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會做飯竟然有這麼大的用處,他隻當這是一個興趣愛好,沒想到現在竟然把這個做成了職業。
“哎,小毅毅你說你們家在農村啊?”
“嗯。”
程然眼睛發亮地叫道:“我能不能去你家玩玩啊,見個家長什麼的。”
“咳咳咳……”
江遲寒被程然這句話又給嗆著了,現在是不行了,真的把他慣厲害了,這家夥怎麼逮誰都要撩一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