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張毅沒料到程然會說這句話,他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怎麼接。
程然看江遲寒這一副醋缸子打翻的模樣,眉眼都笑開了花:“說著玩兒呢,就當農家樂嘛,我還沒去過農村,體驗一下鄉土人情挺好的。”
程然說完了之後,想了想又認認真真地看著江遲寒問:“可不可以啊主子?我有小毅毅陪著,不會丟的。”
慰鳴站在一旁,眼皮子直跳:就是因為你有小毅毅陪著,江遲寒才不放心啊!
江遲寒把筷子放了下來,同樣認認真真地看著程然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程然一樂嗬,得了,這是怕他跑了,親自上來跟著了,於是笑嗬嗬地說:“好啊,您老人家陪著我,我還睡得安穩些。”
其實睡覺安不安穩是其次,主要是江遲寒去了,有個付錢的人在。
江遲寒也沒再多說話,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兩個人誰也沒詢問張毅的意見,可有什麼辦法,誰叫他倆是上司呢。
晚上的時候,江遲寒捧著筆記本坐床上研究最近的經濟狀況,最近的經濟一直不景氣,他得想個法子從中脫身才是。
程然門也沒敲,就直接這麼推開了江遲寒的房門,看著戴眼鏡工作的江遲寒先是一愣,然後嘴裡又悄悄地嘀咕了一句“夠帥的”。
以前很少看見江遲寒戴眼鏡辦公的樣子,這麼一看倒是有種知識分子的儒雅氣質擺在那裡。
“這麼晚了,你來我這兒乾什麼?”江遲寒把眼鏡摘了下來,揉了揉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問道。
太長時間盯著電腦,最近視力都有些下降。
程然抱緊了懷裡的被子,跑到江遲寒床上往江遲寒身旁一躺,樂嗬嗬地說道:“程爸爸來關懷你了。”
“程三歲小朋友,你是過來聽睡前故事的吧?”
自從程然說自己三歲之後,江遲寒沒事就喜歡拿這名取笑他,可程然也不生氣,他就喜歡這名字,顯得他年輕,有人寵。
“你要是覺得睡前故事也行。”程然把被子往江遲寒的被子上一鋪,然後鑽到江遲寒的被窩裡,就露出了兩眼睛在外麵,滴溜溜地看著江遲寒說道,“程三歲已經準備好聽江爸爸講故事了。”
中午那會兒,那種地點,那種情境確實不適合講江遲寒的過去。現在程然準備好了,他下午的時候把自個兒關在自己房裡,縷了一下午自己的過去,發現江遲寒的過去再怎麼淒慘也不可能比他淒慘了,所以他現在來了,他做好了聽江遲寒的故事以及坦白自己的故事的準備了。
“那個故事真的很長……”
江遲寒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是秋天夜晚的涼風,格外的舒適。
江城把安靜趕跑之後,江遲寒開始偷偷摸摸地跑去安靜的學校找她,安靜會帶他去學校的藝術樓,藝術樓的大廳裡擺放的全是快要畢業或者是已經畢業的藝術生們的畢業作品。
江遲寒在那裡見到許多不同風格的畫,豪放的、溫婉的、細膩的,什麼都有。
以前江遲寒向往那些能去學校上學的孩子,但純屬是一種向往,今天可能被某些事情刺激了,突然產生了想上學的念頭,到了明天可能又忘得差不多了。
可是自從去了安靜學校之後,他對學校的那種渴望突然濃鬱了起來,就像夏日裡的烈陽,灼熱的烤著他那顆滾燙的心臟。
安靜會帶著他偷偷溜到本科生的教室裡,聽著頭頂花白的老教授講如何構色,如何描繪線條,教室裡破舊的電風扇在腦袋頂“吱吱呀呀”地轉動著,江遲寒心裡一點都不躁,這裡就像是他的天堂一樣。
安靜帶著他去學校的圖書館,因為江遲寒沒有卡,所以兩個人總是偷偷摸摸地一人把卡刷好之後遞給了另一個人,裡應外合,兩人倒是越來越有默契。
那段日子裡,江遲寒覺得自己真的融入進這個學校,融入進安靜的世界了,人人都知道安靜有個高高帥帥的弟弟,聰明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