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00——
池醉和薄冰戴好耳塞,準點步入走廊。
走廊裡十分寂靜,沒什麼人影。兩頭窗戶不停地搖晃,被風吹的“咯吱”“咯吱”響,給人一種大廈將傾的錯覺。冰冷的海風呼嘯而入,為這寂靜的空氣帶來非同尋常的寒意。
房門闔上的聲音很輕,卻像在心間落了一道無聲無息的枷鎖。薄冰試著用房卡重新開門,卻發現房門無法打開,他很快意識到,從出發的這一刻起,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為了不驚擾到那些東西,池醉特意放輕腳步,薄冰也屏住呼吸,兩個人貼著牆壁行走。他們穿的都是純棉T-恤,即使衣服摩擦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12點前,走廊裡的燈光一直是開著的,12點後則自動熄滅,前方一片黑暗,隱匿的危險氣息蠢蠢欲動。煤油燈已經失效,兩人找不到彆的照明工具,薄冰隻能拉著池醉的衣袖緩步前進——
他的視力並不好,脫下眼鏡雖不至於五米之外雌雄同體、十米開外人畜不分,但夜視情況下……戴著眼鏡觀察都有點為難他。
兩人走的是樓梯,電梯在樓層中央,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根據池醉的直覺,‘電梯開門殺’幾率可達99%,危險係數過高。仔細思量後,兩人一致認為走樓梯相對保險些。
休閒艙的樓梯分彆位於走廊兩邊,走右邊等於千裡送人頭,還沒踏上五樓就能被大副生撕,因此兩人能走的隻剩左邊樓梯。
不過事實證明,非酋之力是不可能失效,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兩人剛走到左邊樓梯口,就見四樓與五樓的階梯轉角處,站著一個細長瘦高的“人”,那“人”逆著光,全身輪廓湮沒於黑暗。轉角處剛巧有一扇鐵窗,慘白的月光透過欄杆灑在地麵上,卻沒能照出它的影子,隻照出了青白的膚色以及陰狠的神情。
它比池醉還高上不少,手長腿長,臉……更長。
薄冰簡直對這人再熟悉不過。
“大副先生,彆來無恙。”
池醉略有些驚訝,他當時隻聞其聲未見其人,沒想到大副竟然長得這麼……寒磣?還不如海星帥氣……
但這無法改變他和薄冰深夜遛鳥被當場抓獲的事實。
大副陰惻惻地笑了幾聲,渾濁的雙眼裡射出不懷好意的目光,聲音像是從喉嚨口硬擠出來的那樣晦澀嘶啞,難聽得要命:“原來是你們這兩隻小老鼠……”
池醉上下打量了它一番後道:“對,你是貓,我們是老鼠。”
大副:“?”
正當它準備弄死這兩隻可惡的臭老鼠時,池醉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你身後,船、船長……”
大副驚疑地回頭。
趁此機會,池醉趕緊拉上薄冰:“……傻站著乾嘛,跑啊!”
先不提他們打不打得過大副——
首先,在樓梯口打起來絕不是明智之舉,萬一驚動了其他東西,他和薄冰就會落入四麵楚歌的境地!其次,大副明明住休閒艙右邊,卻在左邊樓梯出現,就說明這條通道非常危險,可能是這些東西的常用路線,即使沒遇到大副,他們也會碰上其他鬼玩意兒!
幾乎在短短的一秒內,池醉的本能就為他做出了選擇。
薄冰卻僵著不動,他後知後覺,對方那要命的“偽漸凍症”又來了。
時間緊迫,池醉顧不得自己未來的“性”福,他直接摟住薄冰的腰,一把將人扛到肩上,飛速衝往走廊另一邊。
事已至此,隻能坐電梯了!開門殺就開門殺,誰殺誰還說不定呢!
而他跑出幾米遠,大副才發覺自己被騙。它憤怒地跳下樓,邁開兩條長腿追趕起來,今天它一定要殺掉這兩隻臭蟲!簡直可恨!
大副鬼生中從沒這麼丟臉過,先是薄冰狠狠打了它的臉,又是池醉,害它一小時內開了十幾次房門,多次受到祖安玩家的攻擊……從海綿那裡知道事情的全經過後,大副差點氣到嘔血。
它一定,一定要讓這兩隻臭蟲付出代價!
……
池醉的臂力和腰力都很好,扛著一個大活人健步如飛不帶喘的,但走廊越跑越長,仿佛無儘頭般沒完沒了,身後的大副卻扭曲著肢體愈發逼近!
饒是他也有些撐不住,怎麼回事?
明明早就應該到電梯邊了……
薄冰更是難受,他的整個腹部抵在池醉的肩膀上,骨頭壓得生疼,五臟六腑都快被顛出來了。雖然看不到前方的情景,但他的頭腦依舊在運轉。
為什麼跑了這麼久,還沒到儘頭?
連池醉都慢慢有了喘氣聲。
他意識到,情況很不對!
抬頭看大副,對方的速度再次加快,慘白細長的手指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抓上來!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斃——
薄冰決定為池醉減輕負擔,順便請熱情好客的大副率先嘗嘗鐵餅的滋味。
於是大副猖狂的笑容很快定格在了臉上,因為一個鐵餅迎麵而來,由於速度太快,它躲閃不及,被鐵餅命中臉部,砸得頭暈目眩……
通訊器閃了閃,一條信息跳出——
【恭喜您獲得稱號:‘一餅必殺’】
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