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個女嬰,出生注定要死,能為保全村而死,也算是她的造化。
這件事慢慢在村裡傳開了,人儘皆知,唯獨那女人不知。
她也是被拐賣進村的,丈夫是村裡有名的殺豬戶,扇起妻子的耳光來那是啪啪作響,打的人嚎哭不止。
剛被拐賣進村時,女人常常頂著個豬頭臉,沒日沒夜地在家哭,差點把眼睛都哭瞎。
哭到最後她男人心煩,直接拿起殺豬刀,拉住女人的舌頭狠狠來了一刀,刀鋒沒收住,刮傷了女人的唇,將那裡劈出一個大口子。
自此她就成了個啞巴,嘴巴上留有殘缺,村裡人都叫她“啞女”。
啞女生下龍鳳胎那天,村裡的天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
她男人直接將女嬰抱出來,那孩子連哭都未哭一聲,隻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就被親生父親放進滾水活活燙死。
燙死女嬰後,屠戶又像殺豬那樣將她分肢,頭、身子、四肢皆離,而後丟入磨盤。
村裡那幾個叫的最起勁兒的又爭著貢獻自家磨盤,最終選了一家,將那可憐的肢體放進去,像磨麥子那樣,將她磨成了糜爛的肉泥。
最後還剩一個小小的頭顱,磨不動了。
村長親眼目睹這一切,心中悲涼。
他收買了磨屍體的人家,出了幾百塊錢,瞞著道士和村裡人將小嬰兒的頭顱埋在宗嗣邊,年年祭拜。
而悲劇還未停止,屠戶家的女人得知此事,直接瘋掉了。
她在坐月子的第一天,一頭撞死在鬼子母神像上,腦漿都撞了出來,濺了神像一身。
死前,她隻對在場所有人做了個無聲的口型——
你們會有報應的!
但誰都沒將其放在心上。
後來果真如道士所言,村裡不再有怪事發生。
村民喜滋滋地,一人給道士磕了五個響頭,道士也飄然離去。
就這樣平安無事的又過了一年,怪異的事再度發生。
起初大家都很高興,家裡那些“不下蛋的母雞”終於下蛋了,可很快,第一個女人生產,村民終於發覺其中的可怕之處。
那個女人懷的竟然是雙胎,男嬰直接死在了母體肚子裡,四肢分離,死狀淒慘。
生下來的女嬰,手臂上則帶有黑金色的薔薇花印記。
更可怕的是,在她家男人準備按慣例燙死女嬰時,女嬰睜開眼對他笑了一下,男人的肚子瞬間破了個大洞,慘叫聲不絕於耳,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將他開腸破肚而死。
霎時,村裡又開始人心惶惶。
第一個女人如此,村民們還能自欺欺人,安慰說這不過是偶然。
可到後來,凡是懷孕的女人,肚子都跟吹氣球似的鼓了起來,大的不正常,村裡的男人這才感到害怕。
他們試過很多方法,有人想的很美,覺得隻要殺了這些尚在腹中的嬰兒,自己就能逃過死亡。
可事實是,他真的那麼做了,嬰兒會飛快地長到九個月而後破體,再將自己的生父弄死。
還有人想著一了百了,乾脆直接殺了自家婆娘。
這種方法起初好像有用,結果到了臨盆那天,嬰兒卻從已經死去的母體中爬出來,如無情的殺人機器般收割了男人的性命。
逃不過、避不過……
唯一能做的隻有等死,於是村裡的男人越來越少,到最後隻剩未娶妻的村長一人。
或許是因為他對那些女人尚有憐憫之心,村長一直沒能死去。
可詛咒仍在繼續,即使除他以外的男人全都死光,村裡凡年輕點的女人仍不斷懷孕,生出那些手臂上帶有黑金薔薇花印記的胎兒來。
那些女嬰是什麼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反正總不是人就對了。
……
聽完村長的述說,所有人都沉默了。
宿琬最先出聲,這是池醉第一次見她露出如此冷冽的神情:
“死了也是活該!”
話畢,她起身離去,背影冷漠。
這件事似乎觸到了她心中某個點。
池醉覺得她說的很對,這些男人的確都該死。
雖然他對真相早有猜測,但此刻也不免震驚了一瞬。
人能做出來的事,果然比鬼可怕得多。
這樣一來,池醉反倒有些同情那個女鬼,甚至想為她鼓個掌。
可是他斷不會因為同情而放棄自己的任務,按現在的架勢,女鬼怕是要殺了他們所有人。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池醉覺得自己應該再去後山一趟——
那裡藏著更多未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