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池醉覺得胸前涼嗖嗖的,好像有人在扒他的衣服。
“這小子八成是新來的,居然穿熊皮……”
“該不會是假貨吧?”
“不知道……不過瞧著細皮嫩肉,放黑市上估計能賣不少錢……”
“還是老三說的對,老二你目光長遠些……”
小子?他們是在說誰?
皮膚裸露在空氣中帶來的寒意讓池醉的意識清醒了些,他猛地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冰涼的街道上,三個壯漢將他團團圍住,其中一個正在扒他的衣服。
!!!
池醉懵逼了一瞬,隨後立即反應過來。
他扼住大漢的手腕,用足以折碎腕骨的力道狠狠一掐,語氣冰冷地問:“你們想乾嘛?”
可與想象中不同,池醉沒有聽到骨裂的聲音,大漢也沒有露出痛苦的神情。
“喲,還挺辣!大哥二哥,給這小子點顏色看看!”
池醉眼神一凜,渾身肌肉頓時繃緊起來。
如果他沒記錯,自己現在應該在家睡覺,怎麼可能露宿街頭,還到了這麼個詭異之地?
池醉越想越不對勁。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睡眠習慣,有人想在他睡著時接近他,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麵前這三人,智商看上去也不怎麼高,不像綁匪……到底怎麼回事?
眼見三個大漢獰笑著朝他衝來,池醉把熊皮大襖隨手一扔,接著往拳頭上哈了口氣。
不管怎樣,先教這三個孫子做人。
……
半小時後,三個大漢鼻青臉腫,像小學生做檢討那樣從高到低挨個站在牆邊,雙手貼著褲縫,動都不敢動一下。
池醉則在他們身後走來走去,看見誰動了,就給誰一腳。
“長這麼大白長的?爹媽沒告訴過你們尊老愛幼?”
三個大漢麵麵相覷,齊齊搖頭。
池醉一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又給了三人一人一腳:“蒙我呢!”
被稱為大哥的人欲哭無淚:“真沒有啊,我們哪有爹媽……”
他問自己的兩個兄弟:“你們知道什麼是爹媽嗎?”
另外兩人齊齊搖頭。
池醉:“……”???
他懷疑自己今天非過了頭,先是一覺醒來差點被人扒光,接著又發現這些人是頂級帶孝子……
池醉實在有些無語,沉默半晌後他放下狠話:“彆讓我再見到你們,不然以後見一次揍一次!”
三個大漢忙不迭地點頭,逃也似的溜了,活像身後有老虎在追一樣。
池醉不知該說什麼好,眼神落到地上的熊皮處才忽然反應過來:
他穿的不應該是自己最愛的那件酒紅色長裙嗎?
這麼醜的熊皮……是他的品味?
池醉漸漸開始懷疑人生。
他覺得一切都十分奇怪。
第一點就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第二點,則是剛剛那幾個小混混,渾身軟的跟沒骨頭似的。
不管用腿踢還是上拳頭,被打出去後都跟沒事人一樣爬起來,讓池醉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他發狠地往三個壯漢頭上打,不停地對準一處打,那幾人才一改囂張的神色,跪地求饒。
回想起來,三人中被稱作老二的人好像說過這麼一句——
“彆打了……再打要破了!”
破了?池醉不禁皺起眉頭,這個形容詞未免過於古怪。
他細細思考起來,但久思無果。
池醉決定不再折磨自己的腦子,他慢吞吞地往前走去,順便打量著四周的景象。
這裡與他見過的任何地方都不同,讓他根本無法判斷自己當前的所在地。
凡是正常人,就沒人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屋頂方、著地點尖的房子!簡直是將房子顛倒了過來!
而且街道上行走的路人也很奇怪,人人都用貪婪而不懷好意的神情瞧著他,讓池醉感到極其不適。
他究竟到了一個怎樣的奇葩之地?
池醉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著,企圖讓那些瘮人的目光遠離自己。
這種全員皆惡人的感覺,有點可怕。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上黑壓壓地聚著一群人。
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是快樂的、喜悅的,但這快樂和喜悅中,又有著說不出的彆樣意味。
池醉不由拍了拍前麵人的肩膀,好奇地問:“兄弟,那邊發生了什麼?”
回頭的人嚇了他一跳,因為那人臉上竟然刻了一個紅叉。
“你新來的?”語氣不算好。
池醉點頭:“對。”
聽他這麼說,那人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貪婪:“在我們極善城可沒有免費的午餐,想知道?嘖嘖嘖……你總得拿東西來換吧!”
“你要什麼?”
“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我就告訴你,”那人上下打量著池醉,目光最終落在他手腕處的通訊器上,“把這個給我,成交。”
說著,竟打算直接去抓池醉的手腕。
池醉冷下臉,往後退了一步:“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那人嗤笑一聲,“我看上這玩意兒了,你就得給我!”
聞言,池醉簡直氣笑了,長這麼大,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雖然他不清楚自己手腕上怎麼會多出一個類似於腕表的東西,但這不妨礙他想教這個家夥做人。
池醉冷冷地“嗯”了一聲,而後勾勾手指:“好啊,你跟我來,我就給你。”
那人以為威脅奏效,不疑有他,美滋滋地跟上了池醉的腳步,孰不知自己即將成為今天第四個被池醉暴揍的倒黴蛋。
……
又是半小時過後,池醉無情地摁住那人的腦袋:“現在還要錢嗎?”
“不、不要了……”
池醉這才鬆開他,雙手隨意地插進褲兜:“我沒什麼耐心,你最好快點說,不過為了讓我了解得更清楚,我問一個,你回答一個,怎麼樣?”
“是是,”那人慌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