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爺爺家時已是晚上七八點,村子很偏僻,手機一點信號也沒有。我心裡害怕,見到爺爺便將車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爺爺原本很高興,聽我講完後,臉上的笑容卻儘數消失了。”
“他急匆匆地帶著我去了村口神婆家,從兩人的交談中我隱約得知,自己似乎碰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那東西的俗名叫‘八尺大人’,外貌通常表現為一個很高的女性,凡是見到它的人,十有**會被它找上並奪去性命……”
“一番商議後,神婆給了我一小袋鹽灰,讓爺爺將我鎖在房中,她告誡我——‘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開門’,我十分害怕,隻能硬著頭皮進了房間。關門前,爺爺還特地加了句,今晚他不會跟我說任何話,我當時沒懂他的意思,迷迷糊糊地應下了。”
“前半夜倒還好,房間裡外沒什麼奇怪的動靜,可到後半夜,我困得幾乎要睡過去時,窗台上突然傳來‘啵啵啵啵’的響聲,就像有人在敲窗子一樣,我壯著膽子瞄了一眼,剛好對上兩隻白突突的眼球!是‘八尺大人’,它真的找上門了!我害怕得尖叫出聲,差點昏死過去。再看神婆給我的鹽灰,已經黑了大半,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就在這時,爺爺焦急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快開門,它到裡麵去了!’我一個激靈,不管不顧地衝到門前,擰開了門鎖。有爺爺在,我會安心很多……可鎖落下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爺爺臨走時的那句告誡——今晚他不會跟我說任何話……
“所以……剛剛讓我開門出去的,是誰?”
“門‘吱呀’一聲開了,我知道了答案……”
……
“故事結束,”池醉擺擺手,“我說完了。”
空氣瞬間陷入沉寂。
或許是這個故事太過瘮人,巨型兔子過了許久才評價道:“不錯不錯,真刺激……下麵有請三號。”
三號好巧不巧,正是薄冰。
他毫無起伏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要講的故事叫‘音樂室的鋼琴聲’。”
“小安是一名音樂係的大一新生,友善的學長學姐、完備的器材設施、寬敞的練習教室……大學裡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很美好,除了一點——
她每次經過教學樓六樓的琴房時,總能聽見裡麵傳來旋律悠揚的鋼琴聲,但趴在窗口往裡看,裡麵又總是空無一人。”
“小安感到很奇怪,就去問了學長學姐,可學長學姐都對此諱莫如深,半個字也不願多說。好奇心濃重的小安隻得去翻學校論壇,最終在上麵找到了答案。”
“原來,傳說琴房裡曾死過一個才華橫溢的學姐,她年少成名,本該有著輝煌的前途,卻不小心被斷裂的琴蓋砸傷了手指,指骨粉碎性骨折,以後再也無法彈奏鋼琴。得知噩耗後,她接受不了打擊,在琴房上吊自殺了。但有人稱,琴蓋斷裂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因此她冤魂不散,時常在琴房徘徊——路過琴房的人能聽見鋼琴聲,正是她在演奏自己最心愛的譜曲。”
“如果你有什麼難以實現的願望,可以在午夜三點來到琴房,向她許願,她會為你實現,而代價……”
“看到‘許願’二字,小安有些心動,她有個暗戀多年的男生,希望自己能和那人修成正果,至於後麵的代價,小安並未在意。就這樣,帶著美好的憧憬,她在午夜三點來到了琴房。”
“透過窗口,這次她清晰地看到了一個身影,穿著一條白裙,身形瘦長,脖子處有黑紫色的淤青……小安莫名感到害怕,她瑟縮著想要往回走,卻發現回去的路消失了。”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坐在了鋼琴前,雙手不自覺地彈奏起來,一個冰涼的東西緊貼著她,與她共彈。而後,一曲終了時,琴蓋猛地砸下,空曠的琴房裡回蕩著骨裂的‘哢嚓’聲……”
……
“小安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琴房裡的鋼琴聲卻從未止歇,依舊是那麼動聽、那麼悠揚,隻是彈琴的人,或許換了一個又一個……誰知道呢?”
“完。”
又是一片靜默。
“也不錯,”巨型兔子給出一個敷衍的評價,一邊說話,一邊發出含混不清的嘟囔聲:“下一個,四號。”
池醉側耳細聽,發現它好像在咀嚼什麼東西,那聲音時斷時續,聽得人心底發毛。
他掩下不適之感,等著下個玩家開口。
四號的身份很明顯,是對麵隊伍的短發女齊曉曉,她有些緊張,連嗓音都微微發著顫,講起話來磕磕絆絆的:
“我、我要講的是一個發生在廢棄校園裡的怪談,人們把它叫做‘跑、跑道上的幽靈’。”
“聽我太奶奶說,這是發生在我小時候的事情,當時我家住在一個位置很偏的四合院裡,出門右拐三千米就是一所廢棄的學校,附近居民經常看到學校操場上有看不清臉的人在跑步。但無論他們怎麼叫喊,那人都不搭理,隻不斷跑著步,十分邪門,久而久之就傳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說法。於是某天,一群靈異愛好者來到了那裡。”
“他們到學校時剛好是傍晚,太陽已經落山了,操場上並沒有人,幾人便在跑道上嬉笑打鬨起來,玩起了你追我、我追你的遊戲。結果追著追著,有人發現自己前麵多了個影子,那個影子一直在奔跑,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很快就跑完了半圈。他感到好奇,就追了上去,但怎麼也追不上,更看不到影子的正臉。直到一圈跑完,影子向他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