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一切後,池醉打算原路返回,穿過菜田乾翻兔子。
可薄冰的下句話卻打消了他的念頭——
“你們還記得剛進副本時,拉克拉公爵說的歡迎詞嗎?”
歡迎詞?
池醉想了想,隱隱有些印象。
不等他回答,薄冰便一字一句道:“它當時說,歡迎來到‘兔子兄弟的小窩’。”
宿琬也點點頭:“對,就是這個,我記得很清楚。”
池醉的記憶這才被徹底喚醒,他漸漸能回想起自己初見巨型兔子的場麵。
“這樣說的話……”他疑惑挑眉,“另一隻不會叫克拉克吧?”
以為他有什麼高見的薄冰和宿琬:“……”
“咳咳~開個玩笑,”池醉擺手,“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吧,一隻都有點難對付,何況兩隻。”
薄冰凝視他許久,淡淡道:“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池醉唇角流淌出一抹笑意:“我可沒這麼說。”
事實上,他腦子裡的確冒出了一個蔫兒壞的主意。
“誒,你們覺得兔子兄弟的關係怎麼樣?”
薄冰略一思索:“你的意思是……”
池醉點點頭。
雖然無法確定兔子兄弟間的關係是否和睦,但隻要是生命體,再牢固的感情不好好維係也會出現裂痕。
拉克拉公爵隻在歡迎詞中提到過自己的兄弟,一方麵可能是出於提示的限製,另一方麵,池醉猜想,它們的關係並不好。
而他、薄冰和宿琬要做的,正是將二者間的矛盾放大化。
至於矛盾的切入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麼大一個菜田,食物的分配很成問題吧?
就算原本沒問題,如果莫名其妙的少掉幾根胡蘿卜或是幾框燕麥草,還會沒問題嗎?
……
聽完池醉的整個計劃,薄冰的語氣難得有了幾分情緒波動:“你可真……無恥。”
除了無恥,他簡直找不出彆的詞來形容對方。
池醉卻不以為意:“你不懂,這叫‘與時俱進’……”
神明遊戲本就是大寫的“無恥”,神明更是一堆下賤到極點的蛆蟲,用對待尋常人的辦法對待這幫毫無道德底線的人是行不通的,無恥還是得無恥來治——
誰更無恥,誰才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薄冰勉強接受了他的觀點:“所以我們等會兒是要去偷菜?”
“對呀,”池醉舔了舔唇,“不知道那兩隻兔子種菜的水平怎麼樣,有點餓。”
薄冰:“……”無話可說。
三人又將計劃中不足的點一一補全,確保萬無一失後才開展了行動。
負責偷菜的自然是池醉,薄冰和宿琬則趴在牆頭望風並接應。
為防非酋之力作祟,被兔子逮個正著,三人選擇白□□動。
兔子是一種晝伏夜出的生物,雖然視力不大好,但夜視能力很強,尤其在暗光充足的地方,它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脊梁。
結合這種作息規律,三人一致認為白天更保險些。
事實也的確如此,池醉拔了四根巨無霸蘿卜,又割了一大片燕麥草,這才跳上牆頭。
胡蘿卜和燕麥草早在收割時就被他扔進了通訊器,目的是防止草屑沿途掉落,露出馬腳。返回時,他還用錘子、水手彎刀等工具挖了土,用以掩埋自己的腳印。
但要嫁禍另一隻兔子,這些遠遠不夠。
池醉直接了當地在蘿卜坑旁刻了個巨型兔爪印,又在上麵虛掩了一層土,既容易被發現,看上去又很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至於爪印大小,則是他根據記憶和對兔子身體比例的推算得出的,無誤差可能性很高。加之憤怒會影響生物體的判斷,池醉認為這招十有**能成功。
畢竟從拉克拉公爵的言談中可以看出,它是一隻非常自戀的兔子,而自戀的人往往會對腦海中產生的第一印象深信不疑。換言之,隻要給它一點似是而非的線索,它就能咬緊自己認定的“嫌疑人”不放,最終與對方魚死網破。
何況一次成不了,多偷幾次,他們的計劃也總歸能實現的。
除此之外,宿琬還提供了一瓶消除氣味的噴霧,讓池醉在幾人走過的地方通通噴了一遍,以絕後患。
將一切證據都抹得乾乾淨淨後,三人回到密閉屋子中,打算在裡麵住一晚。
屋裡廢棄的攝像頭和手機都讓池醉衝進了教學樓的男廁所,房門也被他上了鎖──
眼下是保存體力的好機會,能避開怪談就儘量避開,否則還未直麵BOSS,他們的道具和物資就會被消耗一空。
因此池醉、薄冰和宿琬三人休息,宿眠和空間寶石兩個非人類生物負責守夜。
如果一行人運氣好,或許今晚就能見到兔子那邊的成效。
但真正躺到床上時,池醉有些睡不著。
他沒有忘記自己進入‘七日怪談’副本的真正原因,可他現在連郝仁和餘斐城的影子都沒摸著,紅毛也不見蹤影,再拖下去,郝家兄弟恐怕都危險了。
關於幾人的去向,在回憶起關於兔子的內容時,池醉心底其實已有了猜想。
如果沒猜錯,兩隻兔子應該都是‘七日怪談’副本的BOSS,姑且稱克拉克公爵為兔子一號,剩下那隻便是兔子二號。
他們一批人此刻正處在兔子一號的怪談中,而紅毛等人極可能進入了兔子二號的怪談,這就是幾人最初沒在副本中找到紅毛的原因。
至於兩個怪談發生的時間地點,池醉傾向於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與不同的空間,即重疊空間。空間的“門”則牢牢把握在兔子兄弟手中,隻有它們自己知道出入口的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