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兔子兄弟打得兩敗俱傷、缺斤少件後,三人才慢悠悠地從屋子裡走出。
“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池醉跳下高牆,煞有介事地鼓著掌。
宿眠和空間寶石說的半點沒錯,菜田裡的景象著實有些慘烈——
大半的燕麥草、黑麥草都被踩得稀巴爛,胡蘿卜則被碾成了無數坨橘色肉泥,看著叫人食欲全消。
而罪魁禍首,兩隻體型相近的肥兔子,正不約而同地坐在田埂上,忿忿地凝視著對方。
左邊那隻沒了耳朵,肢體撕裂處血流如注,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傷痕累累;右邊那隻斷了腿,殷紅的血順著雪白的皮毛不斷滴落,很快將身下的黑土染成了暗紅色。
瞧它倆的模樣,竟是連站都站不起來,方才戰況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池醉微笑著走近,在兩隻兔子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掏出了泛著寒光的水手彎刀:“你們是不是在想,到底是誰偷了田裡的菜?”
左邊那隻兔子立即高聲質問道:“是誰?!”
不等池醉回話,右邊那隻便暴跳如雷地答道:“蠢貨,當然是這幫人偷的!我都說了我沒偷!你蠢死吧你!”
“Bingo!”池醉打了個響指,“恭喜克拉克公爵答對了問題,有獎勵。”
“你怎麼知道我叫克拉克?!”右邊的兔子越發警惕。
池醉卻將食指置於唇前:“噓,先讓我公布我們給你的獎勵。”
他慢悠悠地朝拉克拉公爵走去,邊走邊一字一句道:“請你吃烤兔肉哦~”
“不!不!!”
在拉克拉公爵的慘叫聲中,池醉手起刀落。
有什麼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半弧,接著重重落地,濺起一地塵土——
拉克拉公爵的神情,永遠定格在了驚恐上。
……
幾小時後——
田埂上傳來一陣濃鬱的肉香。
池醉手持數十把肉串,在火裡不斷翻烤,時不時撒點胡椒粉並辣椒麵,飄香四溢。
冒著油光的肉發出不堪重負的“滋滋”聲,幾滴熱油順著肉的紋路落下,又很快被貪婪的火舌吞沒。
烤到一半時,池醉還在肉上劃了幾個小口,以求更加入味。
等肉的卷邊都翻上去,外皮也呈現出一種焦黃的色澤,他才將肉串拿到一邊,過了過油。
“好了,你們小心燙。”
池醉將肉串分發給幾人,自己則拿了兩串,美滋滋地啃起來。
今晚發生的一切簡直順利得出乎他的意料。
對他們而言,兔子一號,即拉克拉公爵,已經沒用了,唯一的用途大概是做烤肉;而兔子二號克拉克公爵,才是他們的目標對象。
但兩隻兔子長得差不多,這就叫人很難分辯。
池醉本以為辨彆兔子兄弟還需費一番功夫,沒想到拉克拉公爵的蠢遠超他的想象,兩隻兔子的身份不說自明。
壓在心頭的重擔減輕了一部分,池醉吃起東西來都倍兒香。
對準冒著熱氣的烤兔肉,一口咬下,噫!
外皮酥脆,內裡香軟,酥、麻、焦、滑、鮮五種觸感,再加上兔肉獨有的細嫩口感,震得人舌尖都在發顫——明明沒有過多的調味料,味道卻意外地鮮美,大概是勝在肉質緊實與新鮮出爐。
連薄冰這種不愛油膩葷腥的人都吃了三大塊,空間寶石更是鉚足了勁兒往肉裡鑽,恨不得把用來做烤串的杆子都吞下去,宿琬也吃的不亦樂乎。
至於宿眠,由於身份是厲鬼的緣故,她偏愛生食,因此吃法可謂與眾不同——
將兔子腹部最為肥膩的肉撕成薄薄幾片,過一遍涼水,再切半根蘿卜,捏成粉,與醋、辣油等調味料混合起來作蘸料,接著就是涮生兔片,開吃。
或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神明遊戲裡的兔子吃起來都格外帶勁兒,宿眠一個沒忍住,又拉了條兔腿,手指刷刷幾下,原本全是肉的兔腿上就隻剩了根光溜溜的骨頭,格外淒慘。
還想再啃一條的池醉:“……”
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剛準備停止進食,另一條瑟瑟發抖的兔腿卻意外闖入了他的視野。
哦,是被五花大綁、倒在田埂上嚇得魂不附體的克拉克公爵。
池醉等人在邊上吃,它就在邊上看,目睹這群凶殘的餓狼是如何將自家兄弟砍頭、分屍,最後做成香噴噴的烤肉的。
媽耶,太凶殘了!
看到池醉用水手彎刀乾淨利落地割下一條兔腿時,克拉克公爵幾乎要活生生嚇暈過去。
這還沒完,仿佛是一種惡意的恐嚇,池醉又是掏心、又是挖肺,水手彎刀沾滿了兔血。
兔子本就是一種膽小的生物,即使變成巨型兔子,有些本性也難以克服,克拉克公爵便白著臉,牙關不停地打顫,一副隨時都可能暴斃的模樣。
事實上,池醉這招的確是為了嚇一嚇它。
與拉克拉公爵比起來,克拉克公爵明顯要更聰明些,不容易被套話。
因此言語上的威脅倒不如親身示範,讓它看清不說實話的下場,有兄弟的前車之鑒,想必克拉克公爵會選擇做一個聰明人。
……
一隻巨型兔子,吃得三人一鬼一寶石很是滿足。
尤其是空間寶石,平坦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偏生它還眯著小眼睛,愜意地躺在薄冰的肩膀上,連動都不願動一下——
遲早變成大胖子。
薄冰和宿琬也吃撐了,正在田間走動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