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預感,恐怕這正是藏在狼人身上的最大的秘密!
一切都如他所料——
等氣泡終於分裂到肉眼難見,似細胞般大小時,空氣中傳來了細微的波動。
其他人或許察覺不到,可薄冰與空間法則訂立了契約,對周身變化十分敏感。
他能感覺出,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在漸漸成型,且那種東西是細小的、肉眼難見的,屬於微觀層麵的物質。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非常準確。
在一行人驚恐、害怕、疑惑的視線中,最先出現的是一根森白的腿骨。緊接著,骨頭附上了一層薄膜,靜脈與動脈隨著血肉的生成條條貫穿……
先小腿,後大腿,一路往上,再生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任誰都想不到,那一滴血竟能在短短幾分鐘內長成一個狼人!
困擾他的問題迎刃而解,可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恐懼。
地上有幾滴血?一滴、兩滴、三滴?……
不,是足足幾百滴!
換言之,就是幾百狼人!
哪怕薄冰知道該怎麼對付它們,在絕對的人海戰術下,他和宿琬也討不了好。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薄冰沉下臉,朝被嚇呆的幾人喊道:“用火燒,隻有把細胞燒死,才能徹底殺掉它們!”
他非常清楚,這些狼人就跟川上富江一樣,僅憑細胞就能進行無限繁殖。
即使是一滴血、一根手指、一塊肉……隻要細胞沒死絕,它們就能不斷分化!
因此唯有殺死細胞,才能徹底解決狼人。
遠遠聽到薄冰的喊聲,兩男一女一個激靈,忙不迭地找起了火。
薄冰和宿琬也沒閒著,薄冰直接拿出一桶汽油,沿著血跡倒了一路,最後一點潑在幾個新生的狼人身上。
宿琬跟在他身後,負責點火。
幾根火柴拋出,夜幕下霎時火光衝天,火苗順著汽油一路熊熊燃燒,將處於再生階段的狼人細胞全部殺死。而有了火光的映照,那些尚在長成中的狼人的輪廓也凸顯了出來,肢體扭曲、分外瘮人。
宿琬剛要起身,卻見薄冰身後有東西顯了型。
“後麵!小心!”
她話音剛落,薄冰就閃到了幾米開外。
宿琬這才放下心來。
關心則亂,她忘了薄冰還有瞬移技能。
看著身後突然冒出的狼人,薄冰麵色沉沉地望向三個罪魁禍首:“你們剛剛還殺了多少,趕緊去處理!”
“還有,”他淡淡道,“明天早上,你們給我挨家挨戶敲門,告訴他們怎麼殺死狼人!懂嗎?!”
薄冰總算明白被豬隊友拖累的感覺了,他心氣不順,臉色自然也分外冰冷。
三人被他漠然的神情嚇住,慌忙接過宿琬扔去的打火機,原路返回。
他們方才隻顧殺的爽,哪知道其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想到死去的隊友,幾人悔得腸子都青了。
而幾人走後,薄冰和宿琬繼續收拾爛攤子。
凡是地上的黑色汙跡,都讓他們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就這樣過了一整夜,兩人才搞定一切,筋疲力竭地回到了土胚房。
薄冰用指紋解了鎖,開門進去。
他本以為自己嘮叨了一大堆,池醉應該會乖乖呆在屋裡,怎料找了一圈,屋裡愣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宿琬遲疑道:“會不會是出去了?”
薄冰不答。
他走到床前,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杯冷掉的茶水。
薄冰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朝宿琬搖搖頭,篤定道:“他沒走,他肯定還在這個屋子裡。”
一起睡了這麼久,他清楚地知道池醉的生活習慣——
對方每天晚上都會在床邊放一杯水,以防晚上口渴,但他出屋前一定會把水倒掉,將杯子收進通訊器,可謂雷打不動。
如果池醉真的離開了屋子,杯子不會在床頭櫃上,裡麵更不可能有水。
換言之,他根本沒想過離開土胚房。
可他偏偏不見了。
那眼下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有人闖進來,帶走了池醉;
二是……
池醉還在這棟房子裡,但他跟宿眠一樣,去了另一個空間。
兩廂對比,薄冰更傾向於後者。
畢竟他無法想象有人能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強行撬開連沙塵暴都破不了的鋼化門,並將池醉擄走。
這個可能性太小了,幾乎是無稽之談。
所以池醉究竟去了哪裡?
他是自己過去的,還是被什麼東西吸引過去的?
薄冰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有些心煩意亂。
這個副本處處透露著古怪,不過兩夜天,宿眠和池醉就相繼失蹤,這到底說明了什麼?
他端起池醉留下的杯子,輕輕抿了口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孤寂。
宿琬能看出他隱在心底的擔憂,她剛要出聲安慰,牆角卻傳來了一陣“咚咚”聲——
像是有人在敲擊牆壁。
薄冰側耳細聽,隨即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