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茲好幾次被它逗的捧腹大笑,白皙的臉頰沒過多久就浮現出了兩團紅暈——
粉撲撲的,很是動人。
池醉看著這一幕,不禁發出了老父親的感慨:“真不容易啊。”
沒有童年的人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這句話不是作假。
薄冰也淡淡道:“伊利能帶給她的,我們給不了。”
兩人四目相對,仿佛都明白了彼此的未儘之語,一切儘在不言中。
“走吧。”
池醉笑著牽起薄冰的手,帶著他一起從窗台翻了出去。
兩人不約而同地放輕動作,悄無聲息的,宛如兩個過客。
臨走前,池醉特意將長得最好的那盆水仙花搬到了麗茲的書桌上。
他相信,看到這個的時候,麗茲會明白他和薄冰的用意。
至於伊利,他巴不得將那孽畜送給麗茲,省得他和薄冰中間總插著一個閃閃發光的大電燈泡。
於是池醉就這樣把伊利“遺忘”了。
他和薄冰很快下到地麵,從花園的小徑溜回了女仆房。
此時此刻,天色已然大亮,白茫茫的晨霧彌漫在空氣之中,打濕了花園裡的每一株草木,也浸潤著兩人裸/露在外的皮膚,清新而涼爽。
池醉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頭是前所未有的明快。
然而這明快中又潛藏著一絲微妙的隱憂。
他現在基本能夠斷定,宿琬和宿眠應該是被童話書裡那股未知的力量阻擋住了。
兩人的狀況究竟怎樣,隻有點亮童話書的那一刻才能見分曉。
但無論如何,池醉隻希望她們不要有事。
已經走遠的兩人並不知道,他們離開的那一刻,本該和伊利玩耍的麗茲突然停下腳步,來到了書桌前。
她看著池醉留下的那盆水仙花,默然無語。
伊利疑惑地奔到她身邊:“嗷嗚?”
麗茲笑著摸摸它的頭:“沒事。”
隻是,她再次笑出了聲。
一開始是輕笑,後麵卻變成了放肆的大笑,直至眼角沁出淚水。
她想,兩位優秀的故事家說的對——
再柔弱的東西都有屬於自己的力量,隻是她從未嘗試著去發現。
畢竟誰能知道,這樣一盆小小的、纖弱的水仙花,它的汁液和鱗莖都是有毒的呢?
麗茲勾起唇角。
她現在特彆想弄清楚,如果一個被酒色掏空身體的男人誤食了這些東西……
他會有怎樣的下場?
要知道,安德魯大公沒有兄弟,更沒有什麼關係密切的親眷。
作為他的獨生女,麗茲毫無疑問享有皇位繼承權。
隻是安德魯大公重男輕女,一直在潛移默化地削弱這種認知。
但麗茲心內依舊清楚,一旦大公出事,她必定會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享有這片土地的所有權——
換言之,她完全可以成為一位女大公。
那麼,現在需要思考的隻剩一件事了。
麗茲一邊撓著伊利的下巴,看著舒服的直打呼嚕的伊利,一邊微微笑了起來。
——怎麼扳倒她那個冷酷、無情、殘忍的父親呢?
這是一個好問題。
……
回房休息了片刻,池醉和薄冰來到了郝運的房間。
白漸給了他們一個名叫‘影之石’的道具,裡麵記錄著他潛入大公地下室後的所見所聞。
池醉看了那些畫麵,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
不出他和薄冰所料,安德魯大公的確有煉銅癖,而且……
或許是由於力不(腎)從心(虛)的緣故,他在性/事方麵有一種極其變態的S心理,受刑的人越是痛苦,就越是能激起他的欲望。
據白漸所說,他進到最裡麵時,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正被麻繩吊在刑具上方,渾身赤/裸、傷痕累累,他將人放下沒多久,這奄奄一息的可憐人便在痛苦中死去了,死前還發出了慘烈的哀嚎。
白漸無法忘記那可怕的景象——
女孩用枯骨般的手指抓著他的衣袖,力道大得甚至能撕開他的衣服,那堪稱嘶啞的喉嚨間不停歇地發出她所認為的最惡毒的詛咒,詛咒大公、詛咒貴族、詛咒上帝……
接著,一聲淒厲的“主啊”過後,她抽搐了幾下雙腿,瞳孔徹底渙散了。然而那抓著衣袖的手指依舊是那麼用力,白漸費了好大勁才把她的手指掰開。
躺在她尚有餘溫的屍身下的則是比她年紀更小的妹妹,本該含苞待放的歲月,卻空睜著一雙恐懼的眼,死在這無人知曉的陰暗角落裡,冰冷的身體上布滿屍斑,噴湧的血液乾涸許久,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多麼殘酷。
作者有話要說:這麼嘚瑟的狗,除了伊利,當然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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