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行人走到四方街的中心時,天色突變。
僅僅一個眨眼的工夫,無數團未知的黑霧便從四麵八方湧來,黑雲壓頂般烏泱泱一片,打的人措手不及。
這些霧氣詭異得很,無孔不入、潛形匿跡,打又打不散,驅又驅不走。
而且……
不知為什麼,莫名給池醉一種熟悉的感覺。
所幸,它們來得快去得快,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沒有傷人,隻是搶走了宿琬、餘開霽跟儲亨的旅行包。
餘開霽和儲亨都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奪回了包。
宿琬卻追著黑霧離開,不知所蹤。
池醉想要去追,薄冰卻拉住他,在他掌心飛快地點了點。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一瞬間,仿若醍醐灌頂般,池醉會意。
他裝模作樣地跑出一段距離,又很快回來,神情抑抑。
薄冰指指宿琬離開的方向,問他:【人呢?】
池醉搖搖頭,歎了口氣。
餘開霽不免露出同情的神色。
儲亨和黎從雲則一如既往,臉上沒什麼表情。
隻是池醉能感覺到,兩人看他的目光正變得越來越警惕。
是誤會什麼了嗎?
……
黑霧的小插曲過後,一行人加快了趕路的進度。
馬東路還好,勉強有點人氣,胡同路卻越走越荒涼,仿佛走入了另一個地帶。
五名玩家走到最西邊時,太陽已經很大了。
熱辣的陽光冒著“滋溜溜”的毒氣,曬得人身上都能脫下一層皮來。青石板小路的兩旁卻沒有半點綠蔭,連棵草都看不見,更彆說歇腳的地方。
因此一行人走的氣喘籲籲,尤其是餘開霽,汗水幾乎浸透了外衣。
與他相比,其他人都還好。
走到路的儘頭的表現則是前方又泛起了白霧。
玩家們很識時務地停住腳步,齊齊轉向路邊唯一的房子。
如果沒猜錯,這兒應該就是所謂的‘林記木偶鋪’了。
但與想象中的鋪子不同,映入玩家眼簾的是一座非常老舊的木屋,又矮又小,屋身布滿蟲蛀和風雨侵蝕的痕跡,門前倒是掛著一個鬆垮垮的鐵鎖,隻是早已生鏽,起不了什麼作用。
池醉走遠些看,發現屋頂已破了幾個大洞,陽光直直地照進去,形成一道殘缺的光柱。維持整個屋子不散架的則是幾根撐在房簷下的粗樹乾,但它們同樣年代久遠,已不再適合如此繁重的勞動。
打量一番後,池醉不免感到好奇——
真的會有人住在這種房子裡嗎?
恐怕來陣風都能把它吹倒,簡直是名副其實的“危房”。
叮囑薄冰跟在自己後麵,池醉第一個走進去,探了探。
他輕輕推開破敗的木門,潛入木屋。
木屋就像它表麵看上去的那樣,麵積極小,且無論裡外,都是同樣的破敗。
一張木板床,一張瘸腿桌子,一把褪了色的椅子,幾個響叮當的破碗,外加一些不知名的、奇奇怪怪的工具……
這就是木屋裡僅有的幾件家居。
池醉環顧一圈,連生火做飯的地方都沒看見。
但最令他驚詫的,還是躺在木板床上,下半身正蓋著一條破毛毯的那位老人。
——或者說,這個荒涼木屋的主人。
他很老了,雙眼渾濁無神,難以聚焦,裸/露在外的皮膚鬆鬆垮垮,布滿褶子。
而從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姿勢來看,他可能已經癱瘓了許久,身上散發出一股獨特的味道。
不算難聞,但也說不上好聞。
非要形容的話,像是某種香料點燃後發出的幽香。可這幽香中又摻雜著一絲皮肉焦灼的氣味,兩相混合,便形成了這樣一種極其古怪的味道。
池醉走到床邊,近距離地觀察著老人。
除了那些普通老人固有的特征,這位木屋主人的身上還有不少發黑、發黃的疤痕。
——看顏色應該是燒傷。
這個屋子裡發生過火災麼?
而且老人沒有頭發,頭頂光禿禿一片,順滑的可怕。
當然,順滑這點隻是池醉覺得,他還不至於狗到去摸一位老人家的頭,隻是莫名有這種想法而已。
但可惜的是,老人似乎已神誌不清,看見一群陌生人隻胡亂張了張嘴,作出幾個“咿咿呀呀”、“哢哢哇哇”的無意義的口型。
玩家們麵麵相覷,根本讀不懂他在說什麼。
池醉卻發現,老人在吐出某個音節時,眼中會閃過片刻的清明。
——也就是說,他在某一階段內其實是具備清醒意識的。
池醉向他躬了躬身,以示抱歉,接著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蓋在他下半身的被子。
入目的景象卻令所有在場的玩家都驚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篇論文,要在周一前趕完,我仍在狂寫(苦澀)感謝在2021-05-21 23:59:17~2021-05-28 23:59: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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