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我聽說他們兩個有些小誤會,桃小友鬨脾氣,不肯理我徒弟了,但我想這就是一時的,他們兩個早晚都會和好。”
“來日他們兩人舉行合籍大典,我想邀請裴道友前來觀禮,不知道友以為如何?”
無定老祖語氣溫和,溫文爾雅,裴之渙卻聽出了其中暗含的威脅之意。
他極為看重莊宴,認定莊宴是他唯一的繼承人,為了靈照鬼城,他不允許桃卿和彆人糾纏不清,如若裴之渙執意與桃卿在一起,日後他一定會殺了裴之渙。
裴之渙沉默片刻,抬首望向那團虛幻的黑霧,微微躬身行了一禮,目光清正而堅定。
“我想真君可能有所誤會,早在數月之前,卿卿與莊鬼君就已恩斷義絕,兩不相乾。”
“我傾慕卿卿,卿卿也喜愛我,若是他願意,我定會向合歡宮求娶卿卿,與他做一對恩愛道侶。”
他言語間毫不退讓,將自己的情意和決心清楚地袒露出來,無定老祖聽罷沒有惱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裴道友和我那徒弟一樣,也是個癡情種!也罷,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桃小友最終會選誰!”
說完,無定老祖招來柳貓兒,叫他盛情款待裴之渙,自己先行返回地宮了。
他當然不會現在就向裴之渙發難,畢竟事情尚無定數,若他隨意出手對付一個小輩,場麵就鬨得太難看了,紫霄派和雲河老祖都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由他親自處置裴之渙隻是下下之策,他還是希望莊宴能自己處理好這件事。
柳貓兒奉師命款待裴之渙,為他準備了豐盛的筵席,原本還有舞樂,隻是被裴之渙婉拒了,就沒有呈現上來,叫柳貓兒不禁有些遺憾。
筵席過後,柳貓兒領著裴之渙在鬼城中遊覽,其實鬼城裡沒什麼好看的,都是相同的街道和房屋,倒是他們遇到了好幾出鬼打架,比鬼城的風景好看多了。
逛得差不多了,柳貓兒與裴之渙一起來到出口,裴之渙正要告辭,柳貓兒先將他攔了下來。
柳貓兒笑著說道:“我聽師尊說,裴道友是從神夢山來的,你現在是不是要回去了?那我們正好順路,不如一起去。”
他取出一枚流光溢彩的令牌,正是神夢令。
重台界也有前往神夢山修道的名額,柳貓兒靠詭計弄來了其中一個,為此他整死了好幾個師兄弟,將來莊師弟當上城主,他就更有資格多分一杯羹了。
要知道除了莊師弟最得師尊的偏寵之外,他們其餘幾百個師兄弟都是鬥得你死我活的,什麼都要靠自己爭取,不然就無法在鬼城生存下去。
裴之渙稍一思忖,答應了柳貓兒的邀請,隻要有傳送陣,從重台界到神夢山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柳貓兒不可能做手腳,也不敢做手腳。
得到他同意,柳貓兒眼睛一眯,露出狐狸似的微笑表情,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裴道友!”
兩人走出鬼城的出口,來到凡人界,準備激發神夢令啟動陣法。
忽然柳貓兒開口問道:“不知裴道友認不認識你們陵遊界一個叫做桃卿的魔修?”
裴之渙動作稍頓,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不錯,我認識,不知柳道友為何突然提起他?”
“因為我好奇啊。”
柳貓兒抖了抖火紅的狐耳,興奮之下,他身後冒出了蓬鬆柔軟的大尾巴,隨著他的心意甩了幾下。
“我早就聽說過桃卿,對他好奇很久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兒,才能把我那個冷酷的莊師弟迷得神魂顛倒的?若是道友知情,一定要好好給我講一講,不然我真是抓心撓肺的,覺都睡不好。”
裴之渙說:“卿卿也在神夢山修道,道友馬上就能見到他了,與其聽我講述,不如道友親自見他一麵,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
柳貓兒眨眨眼,甩尾巴的動作一停,這個裴道友也管桃卿叫“卿卿”?看來關係挺親密啊,不知道是不是桃卿的相好。
嘖嘖,他早就覺得他師弟綠雲罩頂了,現在一看果然不假,等到去了神夢山上,看他怎麼好好笑話他。
柳貓兒一直記著當年的仇,他不過是隨口說了幾句桃卿的不好,就被莊宴砍了頭,舌頭也叫小鬼吃了,害他休養了一個多月才恢複元氣。
自從這之後,他就一直惦記著親眼看一看桃卿,非得弄清楚這個卿卿小寶貝到底是哪兒入了莊師弟的眼,才叫他那麼一片癡心的。
柳貓兒眼珠一轉,回答裴之渙:“那也好,眼見為實,我就親自看看桃道友是個怎麼樣的人。”
裴之渙微微點頭,稍一思忖,主動詢問柳貓兒:“柳道友,我也有一些疑問,當年卿卿是如何與莊鬼君相識的?”
除了二十多年後的莊宴本人,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殺卿卿,既然他已經決定保護卿卿,就必須全力以赴,找出莊宴殺死卿卿的原因,才能防患於未然,為此他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柳貓兒不知道其中曲折,隻以為是情敵相爭,不由露出了然的眼神,笑著說道:“裴道友算是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一些,這就講給你聽。”
反正他就是個看樂子的,也無所謂幫師弟還是幫裴之渙,樂子越大才越好玩。
“這不是我親眼見的,莊師弟自己也沒怎麼講過,而是我費儘心思到處打聽來的,可能有什麼訛誤,所以道友聽聽就好,我沒法保真。”
“當年莊師弟前往陵遊界,借用合歡宮的幻心塔修煉,他和桃卿就是在幻心塔中認識的,聽說那時發生了一些意外,他險些失手殺了桃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