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了,我也要聽你說,你給我說些好聽的……”
桃卿抱著裴之渙的手臂撒嬌,每當他撒起嬌來,便是冷硬的鐵人也抵擋不住,更何況裴之渙,幾乎立刻舉手投降,回抱住他說道:“你想聽什麼都可以。”
他不是擅言之人,可說起情話倒是有百般花樣,隻因這些話都是他心中的真情流露,他既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想這麼做的,沒一會就將桃卿哄得臉都紅了。
兩人濃情蜜意地黏了好一會,桃卿饑腸轆轆,終於舍得下床了,裴之渙便親手為他穿好衣服和鞋襪,又取來發帶給他梳頭。
桃卿坐在他的腿上,像個布娃娃似的乖巧地任他擺布,眉眼間俱是甜蜜,雖然他向來不缺人伺候,侍女們還做得更細致,但由喜愛之人來做,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喜歡被之渙寵著。
梳好頭發,桃卿自己去淨麵漱口,等他回來時神仆已經準備好了膳食,不出意外,全是他喜歡的菜色,之渙將他的喜好記得一清二楚,當然他也記得之渙的喜好。
桃卿神采飛揚地拉著裴之渙坐到桌邊吃飯,已完全不見昨日的惶恐和怨恨,上輩子的那些事似乎都已離他遠去了,即使仍然無法原諒莊宴,但隻要有之渙在,他就永遠不會生活在恐懼和絕望裡。
吃完飯,兩人又坐在一起說話,桃卿本打算和裴之渙聊一聊清玄仙尊送給他的《陰陽幻解》,忽聽裴之渙說道:“卿卿,我想知道你昨晚為何哭得那麼傷心。”
桃卿一怔,無意識地露出擔憂和猶豫的神色,不是他不想講給之渙聽,而是他不知自己該從何講起,若是說出來,他是重生之人的事也會一並曝光了。
他要不要告訴之渙呢?
思索良久,桃卿下定決心,對裴之渙說道:“我會講給你聽的,不僅是你,我還想叫清玄一起聽,這是我最重要的秘密,我願意將它分享給你們。”
做出這個決定後,他的心頭仿若卸下了一塊巨石,身體奇妙地變得輕鬆飄然起來。
自重生之後,他就一直背負著這個沉重的秘密,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它將他壓了太久,久到他苦不堪言、難以承受,可如今終於有人能和他一起承擔了,這個人還是他最愛的之渙,其實他是很高興的。
裴之渙心念微動,隱隱猜到了桃卿想要說什麼,便毫不猶豫地頷首答應下來,將洞天打開,牽起桃卿的手:“我們一起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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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神夢山的深處。
莊宴和柳貓兒托請白鹿,以神力催發他們從荒原取回來的火精花種子,待花開之後,神力指引著他們尋找相同的氣息,終於在山洞中找到了馮子懿。
馮子懿昏倒在地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柳貓兒上前檢查一番,發現他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但元神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怕是醒來之後也隻能做個傻子了。
“嘖嘖,這是怎麼弄的,難不成是得罪了什麼大能,大能一怒之下把他弄傻了?”
柳貓兒搖了搖頭,喟歎一聲,卻不是在同情馮子懿,反而覺得這事挺有意思的。
忽然他發現馮子懿的手裡捏著什麼東西,掰開手指一看,居然是紫霄派的首徒令牌。
他“噗嗤”一聲笑了:“這不是裴之渙的東西麼,不過是誰這麼蠢笨,竟然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是生怕栽贓不了裴之渙嗎?”
他當然不會認為是裴之渙對馮子懿下的手,裴之渙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留在現場。
而莊宴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他的想法:“令牌不是裴之渙的東西,他早已將它送還紫霄派,如今的紫霄首徒另有其人,是名馮氏子弟。”
“哦,那這麼說來,這塊令牌肯定就是馮家交給馮子懿的了,可是這玩意在神夢山上能有什麼用?”
柳貓兒疑惑地蹲在馮子懿身旁,不客氣地搜他的身,但是沒有其他發現了,之前顧雪庭將所有痕跡都處理得很乾淨。
搜身不成,柳貓兒眼珠一轉,打起了壞主意,反正馮子懿注定要當個傻子了,那他乾脆搜他的魂吧,他倒要看看馮氏到底隱瞞了什麼事。
他把首徒令牌扔給莊宴,趁莊宴檢查的時候,直接把手放在馮子懿的額頭上進行搜魂。
越是往下看,他的表情就越驚異,到最後已然吃驚得不得了,張口結舌地指著令牌說:“馮家瞞著我們的秘密果真了不得,這東西竟然能看到過去和未來會發生的事,而且想看什麼看什麼,不受任何限製!”
莊宴的動作猛然一頓:“你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錯不了!不信你自己搜他的魂。”
柳貓兒讓開位置,揮揮手讓莊宴過來,若是平日,莊宴自然不屑搜馮子懿魂,可現在某個強烈的念頭正驅使著他必須這麼做,因為他來到神夢山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這個機會——
了解未來的自己為什麼會殺了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