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小女孩麵前,目暮十三看著她的眼睛,麵色複雜。
那琥珀色的湖水清澈而寧靜,卻沒有常人的焦點,沒有一絲躍動的光彩。
她是一位盲人。
無論之前給她留下麵具的是誰,她都看不見的。
工藤新一緩緩蹲下身,輕聲問:“你賣的是什麼花?”
柔和的陽光下,小女孩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大哥哥,是風信子。”
“風信子……
你的花我全都買了,隻是,之前有人和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嗎?”
“奇怪的話…嗯,大哥哥是偵探嗎?”
“我是偵探。”
“哦,之前那位聲音很好聽的大哥哥對我說,他討厭偵探。”
“嗬,那家夥……還有呢?”
“他還說,今生賣花,來生漂亮,我以後一定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而且像我這麼可愛的小姑娘賣的花,客人一定要出雙倍價錢才行,不過這句話隻有被問到才能說。”
工藤新一搖頭失笑:“好,我出雙倍。”
“yeah!大哥哥萬歲!”
小女孩露出開心的笑容:“那位大哥哥還說,如果真有人願意出雙倍價錢,那他一定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其他沒有了。”
“有趣什麼的……”
工藤新一苦笑:“還真是惡劣啊。”
揉了揉小姑娘的頭,工藤新一當真付雙倍價錢買下了風信子,但卻沒有拿走鮮花,隻是拿走了那張白狐麵具。
他轉身離開,回到警車後座。
目暮十三輕歎,而佐藤美和子早已按捺不住,立刻蹲下身,用著柔和的語氣,向小女孩打聽之前那個人。
他的聲音有什麼特點嗎?他說話時有什麼口癖嗎?他有提起什麼地址或人名嗎?有其他人與他交流過嗎?
但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一步慢,步步慢。”
當目暮十三回到警車上之後,就見工藤新一一邊輕點著白狐麵具的額頭,一邊麵色平靜地開口:
“目暮警官,這次是我做的不夠好,被他利用我對命案的好奇心給牽絆住了,繼續前往圓穀町吧,我會吸取教訓的。”
“唉——”
目暮十三歎氣:“工藤老弟你千萬不要這樣說,是我們警方失職,隻是,現在去圓穀町那邊……”
他想,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工藤新一平靜道:“這個麵具,或許是他在離開圓穀町時,所留下的勝利宣告;但也有可能依舊是欺騙,目的就是讓我們自以為失敗,放棄追查。過去吧,至少也要去查清楚那起命案。”
目暮十三點頭,喊佐藤美和子上車,發動車輛。
數分鐘後,有下屬回報。
東京灣的死者身份已經查明,是米花町的無業遊民,或者說,是泥慘會的成員。泥慘會今天上午和住吉會發生了多場火並,全數完敗,流出一兩具屍體並不出奇。
“幕後黑手和極道有關?”目暮十三推測道。
工藤新一搖搖頭,沒有說話,這些方向極易設置防火牆,沒可能調查出東西。
十五分鐘後,警車停靠在了圓穀町內命案發生現場的一戶建外。
又十分鐘後,警車離去。
搜查二係已經結案,那裡發生的就單純隻是一場意外。
真相如何,很難分辨,也並不重要。
在乘坐警車繞著這條街道以及更外圍轉了兩圈之後,結合搜查二係之前的布防狀況,工藤新一找到了一個可疑點。
具體原因無關緊要,但他趕過去時,那裡無疑已經人去樓空。
那裡的確有幾個新鮮的腳印,可以看出是兩個人,但是否是幕後黑手以及他所帶走的人,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