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兒,你覺得甄家姑娘如何?”北靜王妃呷了一口香茶,輕聲詢問起來。
北靜王妃並未正麵回答甄家娘子,閒聊兩句後,甄家娘子識趣的告辭離開,仿佛真的是來走親訪友一般。
水溶對於便宜老娘的做法相當滿意,於是也不遮掩,開口道:“表妹出落得花朵兒似的,言談舉止不俗,是個才貌俱佳之人。”
甄畫的確是少有的美人兒,這點毋庸置疑,水溶也沒有必要扯謊。
北靜王妃聞言點了點頭,應道:“知書達理,落落大方的,模樣也俊,我瞧著也喜歡。”
水溶心中了然,這是瞧中了甄畫,不光北靜王妃,水溶亦是心動,如此美人兒,他會不動心?再加上遠房表妹的加持,甚是誘人,隻是
“母親,孩兒覺得此事不妥。”
北靜王妃聞言蹙了蹙眉,雖說水溶親近於她,可到底不是她腸子裡出來的,隻能好聲提醒道:“甄家娘子來府裡之前麵見過老太妃,此事估摸著老太妃默許了,旁的都依你,這事可不興胡鬨。”
水溶聞言挑了挑眉,老太妃默許,這可就難辦了。
對於甄畫,水溶瞧著也喜歡,隻不過她出身甄家,這就讓水溶不樂意了,不光是甄家,京中大部位勳貴家的女兒,水溶大抵都是不樂意的,原因就是在於朝堂的局勢。
水溶雖在王府守孝三年,但朝堂的形勢也不是一問三不知,太上皇年少登基,在位五十年,勵精圖治,大乾國力昌盛,頗有盛世之像,然其晚年倦勤,奢侈糜費,糊塗不少,水溶那些“哥哥”們明爭暗鬥,父子反目,兄弟鬩牆,不是被廢就是幽禁,最終在義忠親王壞了事後,太上皇心力交瘁,為了避免再次出現“奪嫡”的事件,太上皇禪位於今上永康帝,居住在大明宮頤養天年。
隻是太上皇雖在大明宮頤養天年,然其禪位前隻將政權交於當今天子永康帝,軍權卻仍然掌握在手中,軍國大事需得太上皇批示,而擁護太上皇的便是以四王八公為首的舊臣,四王八公一脈的祖先都是隨高祖一塊打江山的人,深耕朝堂數十年,朝中一半的勢力都以他們為首,且從地方到軍中,基本都是他們的門生故舊,勢力龐大。
現今雙懸日月,自然齷齪橫生,“父慈子孝”,一片欣欣向榮之色。
在水溶看來,太上皇此舉在情理之中,“最是無情帝王家”,在權力麵前,親情就顯得蒼白起來,且太上皇經曆了“奪嫡”事件,那就讓他心中忌憚,自古以來,有哪個太上皇能安享晚年?太上皇掌握軍權估摸著就是為了安享晚年,要不然也不會將政權交付出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以水溶的身份,隻要自己不作死,便能富貴一生,既如此,又何必增添煩擾?因此,水溶覺得做一個閒散王爺,不易招致禍患。
高門大戶間,姻親都是帶著聯姻的性質,出了事情,那是要連坐的,而大部分勳貴都是豬隊友,府裡一片亂麻,這等嶽家,焉能相結?
尤其是水溶特殊的身份,更應避諱,京中勳貴關係盤根錯節,姻親相連的,說的好聽就是為了扶持遮飾,俱有照應,說的不好聽就是拉幫結派,結黨謀私,當今聖上最為忌憚,甄家雖不是勳貴,然其與勳貴早已密不可分,再加上宮裡的老太妃,錯綜複雜的,更是要小心謹慎。
故而水溶覺著大部分勳貴家的女兒都不適合娶,江南甄家,是豬隊友的典型之一,更不可與其聯姻,甄家因為老太妃的緣故,行事囂張跋扈,內裡一片狼藉,等老太妃不在了,甄家也就被抄了,既然知道甄家的下場,與甄家結親的話,這不是自找麻煩?
隻是理是這個理,但怎好直言?總不能說甄家以後會被抄了去吧!!!!
而且水溶現今不過十五,這等年歲在皇家早早就定了親事,甚至孩子都能打醬油了,然而這對於現今的水溶而言有些難以接受,從科學的角度來看,過早地偷食禁果,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害,為長遠計,自然是要克製,如若不然,隻要他招招手,百種嬌花,任其采頡,要他估計,起碼遲個一兩年為好
北靜王妃見水溶說不出話來,好聲道:“溶哥兒,不可諢鬨,你孝期將過,年歲也不小了,婚事合該張羅起來,那畫兒知書達理的,瞧著也是個能生養,日後嫁了過來,也能為咱們北靜王府開枝散葉。”
水溶聞言蹙了蹙眉,看北靜王妃的意思,這是對甄家二姑娘極為滿意,心裡已然認準了甄畫兒媳婦的意思,心中計較一二,正色道:“母親,婚姻大事,孩兒自然不會忤逆母親,隻是母親也知道,孩兒孝期將過,咱們首要的是北靜王府的爵位,以孩兒來看,今上念及咱們家勞苦功高,十有八九不會降爵,但若是與甄家結親,怕是會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