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郡王病逝,作為世子的水溶自然要襲封爵位,隻不過需得按規矩先守孝三年,如今孝期將滿,襲爵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依祖製規定,宗室成員的爵位以遞減的方式傳承。
雖說水溶原是正統的天家血脈,但已然過繼,水溶就是北靜王府之人,這都是上了宗譜的,難以更改,一切都得按禮法而來,除非天子賜恩,要不然隻能降等。
宗室爵位共十等,傳至十等無爵位承襲,就成了閒散宗室,且不說鎮國公與郡王地位相差,爵位等級與俸祿標準有關,郡王每年能拿到俸銀5千兩,祿米5千斛,鎮國公每年俸銀25兩,祿米25千斛,少了一半。
原著中,今上是念其祖上功高,所以才不降爵位,所以不論這門親事成不成都無傷大雅,但是水溶肯定不會把實情說出來。
北靜王妃聞言半信半疑的打量著水溶,她雖是婦人,也知曉一些朝廷的事情,當今陛下確實對老臣“苛待”,按水溶所言也並不無道理,若是出了岔子,後悔莫及。
水溶見北靜王妃遲疑下來,添油加醋道:“甄家的事情,咱們也不必急著答複,過兩日孩兒守孝期就要過了,等爵位定下來,若不降等,孩兒的婚姻大事,母親就聽孩兒的意思,若是降等,一切就全聽母親的。”
北靜王妃聞言不由的蹙了蹙眉,自古以來,哪有婚事自己做主的,她知道水溶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好執拗起來,許是過兩日就好了,念及此處,北靜王妃應聲道:“也好,就照你說的辦。”
見北靜王妃應承下來,水溶心中微喜,婚姻之事,總還是要自己做主為好,而且她們口中的年歲不小對於水溶來說不合時宜,在他看來,自己這副身體還未成年呢,哪裡用的著這麼著急,而且水溶心裡也有人選,隻是因為守孝,一直不好言明,如今碰上甄家這檔子事,倒是巧了去。
“願賭服輸,到時候母親可不要耍賴。”水溶穿越至今,又沒有改變什麼,出不得差錯,襲爵的事情,應當出不了岔子。
北靜王妃聞言頗覺得好笑,她什麼時候和水溶打起賭來?看著水溶信心滿滿的模樣,不由得擔憂起來,為確保不出什麼差錯,北靜王妃預防道:“若真如我兒所言,自然是願賭服輸,不過也不能由著你的性子胡來,北靜王府的大門,也不是什麼貓狗都能進的。”
水溶聞言了然,北靜王妃可以最大寬限的包容他,但是不會任由水溶胡來,比如水溶找一些“娼妓”、“戲子”之流的,娛樂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帶進府裡來,高門大戶裡,被狐媚子勾的五迷六道而鬨出笑話的不知凡幾,北靜王妃可不容許這些。
“母親放心,若是母親不喜歡,便是再好,孩兒都不會多看一眼,隻是母親心裡要有準備,孩兒覺得,女方隻要長得好,品行端正,小門小戶的也沒什麼問題,若是家世背景差了些,母親可彆嫌棄。”
北靜王妃聽見前一句,心中不由的欣慰,但是聽到後一句就耐人尋味了,什麼叫讓她心裡有準備?難道水溶心中早有人選,如今說出來,是想試探她的口風?
不過北靜王妃覺得水溶說的也不錯,對於他們家而言,相對於品貌,女方家的家世確實不是那麼重要,畢竟他們是皇室宗親,還能有比得上他們家的外姓人?
倒是讓“自家兒子”如此上心的人,北靜王妃不由的好奇起來,端起幾案上的香茗呷了一口,沒好氣的問道:“說吧,看中哪家的姑娘?”
水溶聞言“嗬嗬”一笑,心中沉吟片刻,覺著沒必要掩飾,過了這一遭,他還是要說服北靜王妃提親的,若是日後再言,恐北靜王妃多想,還不如直接了當,而且他也怕其中出什麼岔子,於是開口道:“孩兒聽小福子說起工部營膳司郞秦業膝下有一女,生得嫋娜纖巧,行事又溫柔和平,是個極妥當的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工部營膳司郞秦業的女兒,自然就是秦可卿,來到紅樓世界,怎能對其無動於衷?秦可卿此時尚未嫁入賈府,秦家幾乎毫無家世背景,人口簡單,不是那等豬隊友,既然如此,水溶自然當仁不讓,奪得佳人不說,還能改變這位悲劇美人的命運。
原著傳言秦可卿是皇室身份,這並不可信,皇室宗親,這都是要有備案的,豈能隨意流落在外,至於是義忠親王的女兒,就更加是無稽之談,若秦可卿真是義忠親王的女兒,賈家等人藏都來不及,還會大張旗鼓?這是嫌死的不夠快?
雖說秦可卿身份並無不妥,隻不過其家境卻是一道門檻。
果不其然,北靜王妃臉色頓時不悅起來,對於北靜王府來說,“小門小戶”也是有門檻的,工部營膳司,這個職位在工部當中算是一個“特殊部門”,負責皇宮宮殿和皇陵修建,而營膳司郞不過是其中的低級官員,對於王府來說,完全不值一提,原著中,秦可卿能嫁到賈府已然是三生有幸,更彆說王府裡麵。
隻是麵對水溶,北靜王妃也不好發火,於是不滿道:“小福子那個混賬東西亂嚼舌根的話,非拔了他的舌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