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不就對了。
馮紫英心中計較一二,知曉水溶來此肯定是來此頑樂,故而相邀道:“公子,小可邀了兩位朋友,若是公子不嫌棄,不妨一塊相聚。”
水溶聞言沉吟片刻,馮紫英交友甚廣,常與人飲酒作樂,對於青樓這等聚會之所,想必他門兒清,水溶對於青樓一知半解,正好讓其做個帶路人,第一回,還是要有老司機帶比較恰當,念及此處,水溶開口道:“也好,那就勞煩紫英帶路。”
馮紫英見水溶應了下來,忙在前引路,身後的小福子麵容苦澀,雙眸警惕的看著馮紫英,自家主子可不能被帶壞了。
水溶可不知小福子的念叨,邁步朝裡走去,至中堂舉目,則湘簾翠幌,一打扮豔麗的濃姬前拜,馮紫英擺了擺手,濃姬拜退,看這模樣,顯然是認識馮紫英,果真是老司機。
隨後馮紫英引著水溶從西角門入,則又一徑,內裡彆有乾坤,堂廡加大,廊道兩側喬木蔽日,月波水榭,儼然是一處園林。
進入一處院落,花廳內,裡麵擺放著幾張桌子,全都是上好的黃花梨木,一邊的香爐裡點著上好的檀香,花廳的兩側有幾個掛著竹簾子的屋子,顯然那裡就是雅間。
雅間內時不時傳來笑談之聲,透過簾子能夠隱隱約約看到裡麵有三人坐在雅間飲酒。
馮紫英引著水溶進來,三人察覺到動靜紛紛扭頭。
“哎呦,馮公子,你可來了,奴家都等不急了。”
酥媚嬌柔之聲響起,不由地讓水溶想起所謂的機車妹,目光看向桌前,隻見一女子巧笑嫣然的坐於桌前,內穿薄蟬翼的霞影紗玫瑰香胸衣,腰束蔥綠撒花軟煙羅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蟬翼紗,香肩半露,脖頸修長,溝壑若隱若現。
“喲,這是哪裡來的小郎君,好生俊俏啊!!!!”女子調笑一句馮紫英後,嫵媚的雙眸瞧見水溶,秋波微轉,嫋娜的身姿半倚,一雙流雲錦繡粉荷平底繡鞋微微翹起。
慵懶嫵媚,嬌軀曼妙儘顯眼底,這不由地讓水溶心中漸起漣漪,王府內絕色不少,然其穿著保守,且不能濃妝豔抹,這視覺上缺失了些,不是有那麼一句話,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古人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而且眼前的女子修長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軟玉臂,優美渾圓的修長玉腿,婀娜豐滿,不似少女那般稚嫩,魅力十足。
“大膽,你什麼東西,也敢拿我家主子取笑。”小福子見眼前的狐媚子居然敢調戲自家爺,當即就嗬斥起來。
女子聽著小福子尖細的嗓音,美眸流轉,並未發怒,而是立直身姿,將流雲錦繡粉荷平底繡鞋遮於裙下,俏麗的玉容保持著淺淺的微笑。
這時,桌前左下手麵目清秀的男子瞧見水溶容貌,神色一震,忙起身行禮,而馮紫英先一步打岔道:“湘蓮,今日偶遇公子,便相邀一聚,熱鬨熱鬨。”
水溶側眸看了眼馮紫英,這家夥挺有意思的。
湘蓮抬眸看了馮紫英一眼,當即會意,拱手拜道:“見過公子。”
水溶輕輕頷首,名叫湘蓮的男子他認識,正是柳湘蓮,係世家子弟,理國公柳彪之孫柳湘蓮,他父母早喪,讀書不成,性情豪爽,酷好耍槍舞劍,賭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而他生得又美,最喜串戲,擅演生旦風月戲文,不知其身份之人,還以為是優伶一類。
對於柳湘蓮,女子清楚其底細,連他都恭敬的稱呼為公子,俊俏的小郎君絕非凡人,不由得,女子美眸悄悄打量了水溶兩眼,心中猜測起來。
水溶對此倒不在意,偏頭看著忿忿不平的小福子不知說什麼好,要說他壞興致的話,這又是幫他出頭,輕歎一口氣,水溶吩咐道:“你去外邊候著。”
留小福子下來,隻會擾了他的興致,不如打發出去。
“爺,這....”小福子一臉的為難,他要是不看著,萬一自家爺被勾了去可怎麼了的,他會被打死的。
水溶見狀微微蹙眉,耐住性子吩咐道:“本公子心裡有數,去外邊候著去。”
小福子聞言無可奈何,隻得悻悻然的離開,心裡祈禱自家爺可千萬不能胡來,臨走前狠狠的瞪了馮紫英一眼。
馮紫英見狀神情尷尬,不過倒也沒多在意,轉而主動介紹道:“公子,這位是蔣玉菡蔣兄,小名琪官,是在下的好友。”
蔣玉菡見其陣勢,也知水溶身份尊貴,故而起身拱手道:“見過公子。”
水溶目光打量著蔣玉菡,小名琪官,不需多言,應該就是原著中忠順王府戲班的名角,擅唱小旦,賈寶玉曾以玉玦扇墜和襲人所給鬆花汗巾相贈,蔣玉菡回贈以北靜王所賜茜香國女國王貢奉的大紅汗巾,兩人乃是吻頸之交。
隻是蔣玉菡麵如敷粉,唇若施脂,長眉若柳,轉盼多情,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這般嫵媚風流,他還以為是位女相公,沒想到居然會是男人。
“蔣兄弟。”水溶拱手回禮,心頭有些許尷尬,他可不會承認自己有些怦然心動。
緊接著,馮紫英指了指安然落座的嫵媚女子,介紹道:“這位是杜月嬌杜姑娘,杜月嬌姑娘聰穎靈慧,才藝出類拔萃,吹笛彈箏無一不通,尤其是運弦出神入化,號稱京城第一,當年亦是京城有名的花魁,風頭無兩。”
杜月嬌起身盈盈一禮,嬌聲道:“奴家見過公子。”
水溶同樣拱手回禮,溫和道:“杜姑娘,下人失禮了,還望莫要放在心上。”
罵人家什麼東西,確實有些過了,身處青樓,言語輕挑,這是稀疏平常之事。
杜月嬌見水溶溫文爾雅,美眸流轉,複又慵懶起來,翹起流雲錦繡粉荷平底繡鞋,巧笑嫣然道:“奴家剛剛可是被嚇著了,小郎君一句“莫要放在心上”就想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