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寒風呼嘯,西北風呼呼地刮過樹梢,樹上的葉子已經掉光了,刺骨的寒風使人瑟瑟發抖。
正此寒冬,朝廷催繳戶部欠銀如火如荼的進行。
得知此消息,京中各王公貴邸皆然不以為意,畢竟戶部催繳欠銀一事又不是沒經曆過,無非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都得無疾而終,有什麼可怕的,更有甚者,已然準備看笑話。
隻是當北靜王府響應繳納欠銀之後,一時間,各府邸忽然手足無措起來,思考著北靜王府的態度,猶豫著是否緊隨北靜王府的步伐。
外間紛擾,水溶不予理會。
北靜王府,寧安堂,堂內已然燒起了地龍,外間雖是寒風瑟瑟,堂內卻是溫暖如春。
北靜太妃倚在錦塌之上,其麵色略顯蒼白,玉手撫著額頭,皺著眉頭,似是有些不適。
水溶坐在其下的錦墩之上,手中捧著玉碗,輕聲道:“母親,還是吃一劑藥吧,身子也好的快一些。”
天氣驟然轉寒,一旦不注意,極易感染風寒,北靜太妃顯然就是如此,而水溶作為兒子,自然以湯藥侍奉,以儘孝道。
隻是北靜太妃這病弱的模樣,比以往增添了些什麼,讓人心中一跳。
北靜太妃聽著水溶關心的話語,心中暖洋洋的,隻是瞧著水溶端上來的湯藥,白皙的玉頰不由的垮了下來,明麗雙眸閃爍不定道:“太醫不是說不吃也罷!”
水溶聞言心中不覺好笑,什麼叫不吃也罷,不就是怕藥苦。
自北靜太妃身子不適,王府便立即請太醫來把脈,太醫言明北靜太妃並無彆症,隻是偶感一點風寒,吃不吃藥的倒是無所謂,近日飲食略清淡些,常暖著一點兒,就好了。
北靜太妃聽能不吃藥,自然選擇不吃,原先水溶想著是藥三分毒,也是由著北靜太妃,隻是過了兩日,風寒還不見好,這可就讓水溶上了心了,要知道古代醫療落後,普通風寒也能要人命。
思來想去,水溶還是勸道:“母親,良藥苦口利於病,怎能隨著性子來。”
病了就得吃藥,防止病情加重。
北靜太妃聞言柳葉般的細眉彎了起來,也不應水溶的話兒,心裡有著自個的小九九,這藥她可不吃,一來怕苦,二來若是吃好了,還怎麼享受乖兒的孝心。
水溶見狀心中愈發無奈,他可不想慈母出事,可是北靜太妃鬨性子,也不好強逼,心中思慮片刻,舀了一湯匙自個喝了下去。
一時間,水溶口中儘是苦味,有強烈的反胃感受,相當的上頭,不過水溶還是強行咽了下去。
北靜太妃見狀頓時急了,忙啐道:“你這是作甚,沒病吃什麼藥,可彆吃壞了身體。”
是藥三分毒,北靜太妃豈能不知,她是享受水溶的孝心,可沒想著害了水溶。
水溶不以為意,清聲道:“母親不喝,孩兒替母親喝了,藥都煎好了,總不能浪費了。”
你以為他閒著沒事吃藥,還不是便宜娘耍女兒家的小性子,雖是無病吃藥,但是嘗嘗味也沒多大關係,更何況他年輕,身體賊棒,不會出問題。
現在水溶的態度已然明了,北靜太妃不喝藥,那他就喝了,看北靜太妃舍不舍得。
北靜太妃聞言秀眉緊蹙,什麼叫浪費,這也是能節儉的東西?這猴兒,什麼悖論。
水溶見狀耐心勸道:“這藥也沒多苦,母親就喝幾口吧!”
為了這鬨性子的繼母,水溶算是操碎了心,然而北靜太妃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女孩似的鬨性子,這讓水溶這個做兒子的能怎麼辦?
北靜太妃見水溶以身試藥,心中觸動萬分,到底是貼心的人,總算沒白疼一場,隻是瞧著水溶微皺的眉頭,北靜太妃又覺得好笑,明明藥苦,非得說不苦,真是口是心非。
水溶自然不知道北靜太妃心中的嘀咕,要不然可不得氣著,也不想想他硬挺著是為了誰,然而水溶的注意力都在哄北靜太妃吃藥上,瞧著北靜太妃態度鬆動,於是水溶舀一湯匙,遞到北靜太妃的唇邊,輕聲喚了聲母親,便不再多言。
這時候,他看北靜太妃還能拒絕?
北靜太妃目光盈盈的瞧著湯匙,神情略顯猶豫,可是想著這是兒子的孝心,思慮再三還是輕啟紅唇的湊了上去。
湯藥入口,北靜太妃眉頭都擠在一塊,本想著吐了,可是水溶擺出一副希冀的神情,頓時又讓北靜太妃強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