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王夫人:儘心儘責的嶽母
神京西郊,京畿大營。
此處和京師不過幾十裡的路程的,京營兵馬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抵達京師。
中軍大帳之中,王子騰身披甲裝,高坐於虎皮交椅上,條案上擺放著紅色軍令,筆墨紙硯等物。
下方兩列黃花交椅上坐著十二團營各營的都督,其後各自站著各團營的號頭官以及都指揮。
眼下帳內這些將軍皆是京營高層將領,若是來個一鍋端,京營也就基本廢了。
虎皮交椅上的王子騰見此情形,一股豪邁之情油然而生,需知帳下為首的十二人有不少的超品侯爵伯爵一類,以往王子騰想要請他們,大抵都是推脫,基本就從未聚集齊過,而這也是王子騰身位京營節度使的無奈。
不過王子騰心裡明白,這些人之所以來的齊,無非就是因為他拿著北靜王府的令牌。
原本他們隻需敬著北靜王府便成,隻是現今的北靜郡王乃是賈家的女婿,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身處神京,單打獨鬥的難以生存,抱團取暖才為正道。
賈家已然式微,擔不起重任,而更加強勢的北靜王府便是最好的去處,他們之所以聚集於此,並不是給王子騰的麵子,而是要探清北靜王府的態度。
沉吟一聲,王子騰也不講虛的,直言道:“此番請諸位來此,皆因京營軍紀廢弛,故而本帥有整頓之意,還望諸位儘力配合。”
京營節度使是從二品官職,且掌握京營十二萬兵馬,稱的上帥臣。
若是平時,整頓京營什麼的,那都是表明功夫,實際上並無作用,可是眼下這等情形,王子騰提出整頓京營,這怕是北靜王府的意思。
沉寂片刻,當中一位虯髯密布的中年男子不由的開口問道:“節度使想如何整頓京營,直說了吧!”
王子騰聞言目光看向中年男子,這人宣平侯府之人,現任武奮營都督羅乾。
麵對羅乾的詢問,王子騰笑著說道:“羅都督快人快語,那本帥也就不藏著掖著了,眼下京營當中,其主要問題便是各營之中皆有吃空額的現象,故而本帥要清點諸營花名冊,稽查空額,這也是本帥首要整頓之事。”
隨著王子騰的話音落下,眾人大抵麵色皆然一變,需知這吃空額可是他們的財源,若是王子騰整頓,無疑是斷其財路,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而且清點諸營花名冊,那各營所缺皆然隱瞞不住,瀆職之過也逃脫不了,這是要定罪啊!
一時之間,帳內氣氛冷寂起來。
見此情形,王子騰心中了然,彆以為他是京營節度使,下方的人就會敬著他,需知其中不少人的底蘊比他王家強上不少,並不會太在意他這個節度使,自接任京營節度使以來,他也不過是拉攏其中兩營倚為臂膀,其他各營大抵都是表明功夫罷了,故而王子騰對於他們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得去便成。
可眼下不同,一來整頓京營有聖上之意,二來有北靜王府作為後台,他王子騰也不懼,這些桀驁不馴的家夥,他早就想收拾了。
於是王子騰也不在意眾人的冷淡,沉聲道:“諸位,關於京營吃空額的事情,王爺已然知曉,不過念在諸位皆是有功於朝廷,隻要諸位將吃空額所得如實上繳,便既往不咎。”
眾人聞言心下一凜,對於王子騰口中的王爺,他們也都知道是北靜郡王,也就是說此事是北靜郡王的意思,這就讓他們難以抉擇了。
且不說得罪北靜王府,而是其中的意思他們也都明白,作為一股隱性投靠的勢力,這就是在納投名狀,上繳所吃空額,既往不咎,可若是置若罔聞,事情就不好定論了,這就與當初北靜王府上繳戶部欠銀一般無二。
既然不是追究他們瀆職之過,眾人心中開始計較起其中得失,帳內愈發靜謐起來。
“王節度使,各家都有各自的難處,一時之間難以籌集,不知上繳銀兩能否減半。”
王子騰目光看向坐在左首位出聲的男子,其乃是立威營都督馮清,因其年歲較為年長,且爵位為超品伯爵,故而京營諸都督之中,大抵以他為首。
此時馮清既然出言,顯然就是代表眾人。
沉吟一聲,王子騰,笑著說道:“馮伯爺既然開口,本帥豈能不給情麵,隻是此事本帥也做不得主。”
馮清聞言沉默不語,王子騰此言無非就是說明他做不得主,從側麵也反應出北靜王府的態度,若是不然,王子騰不會這般乾脆。
一時之間,氣氛複又冷寂下來。
王子騰見狀心中了然,若是以往,他們已經退了一步,這得讓王子騰欣喜過甚,隻是眼下不成,北靜王府需要的是他們堅定的態度,而不是打折扣的敷衍。
現下由他們自己考慮,於是王子騰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京營之中有不少老弱兵卒,本帥意欲校兵,但凡不合格,無論將校,一律裁汰,絕不姑息。”
麵對王子騰狐假虎威式的一再逼迫,脾性略大的羅乾冷笑道:“裁汰將校,王節度使說的簡單,王爺不知曉京營狀況,王節度使還不知道,他們都是曾為朝廷立下功勞之人,一旦裁汰,如何在京中生存,就算整頓京營,也不能不顧及舊情,如此涼薄,就不怕下麵的人寒心?”
王子騰聞言麵色微沉,似羅乾所言,明麵上是在說裁汰將校之事,其實就是暗指王爺涼薄。
沉吟一聲,王子騰淡然道:“本帥也不是無情之人,所裁汰老卒,會發放一筆銀子作安家之用,不至於讓他們沒有生計。”
眾人聞言皆默然不語,從吃空額到裁汰老卒,既往不咎到裁汰老卒安家之用,這一切都準備妥當,由此可見其整頓京營之決心.
榮國公府,榮慶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