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晴雯:王爺這是笑什麼
北靜王府,演武場內。
高台上,水溶一身深黑勁裝,安然的坐在當中的黃花木交椅上,其旁放著一幾案,案上擺著瓜果點心。
王府護衛雖然有缺額,但也不是一個護衛也沒有,此時王府護衛編製有四十四人,正在水溶的安排下演武。
水溶磕著瓜子,饒有興致的觀看,其內一部分人脫靶的脫靶,甚至於還有連弓都拉不開,當真是好笑。
護衛廢弛,大多王府護衛都已然撤除,剩下的人當中有北靜王府的家將,這一部分大抵都是有底子的人,也有王府內家生子來混份俸祿,哪裡會什麼弓馬騎射,故而層次不齊,有此表現不足為奇。
水溶身旁站著的便是王府長史李長史,作為王府長史,其掌總府中的政令,率僚屬以各供府事,現下王府護衛鬆散,大抵也都是他在兼管。
李長史瞧著某些表現難堪的王府護衛,心中惶恐,猶豫片刻,上前小心道:“屬下管教護衛不力,還請王爺責罰。”
水溶聞言目光打量著李長史默然不語,關於這位李長史,因其是老北靜郡王的幕僚,在王府的資曆較老,故而頗有威望。
當初水溶過繼而來,本就一切陌生,所以專心守孝,許多事情並未理會,但也不是什麼事都不清楚,李長史或多或少有問題,不過這都是小節,其管理王府還是頗為井井有條。
沉吟一聲,水溶開口道:“李長史,王府護衛的事情本王自有打算,以後你就不用理會了。“
護衛廢弛之事,水溶並不打算追究,一來王府主子且不對護衛上心,難免讓人心生怠慢,二來護衛中摻入的家生子大抵都是些人情世故,不好遷怒於人。
不過不追究歸不追究,整頓之事還是要提上日程,早先水溶便認命馮紫英等人為護衛統領,那護衛的整頓之事就交由他們這些年輕有乾勁的人去做,至於李長史那就彆指手畫腳的。
李長史聞言心下一緩,隻要王爺不怪罪,旁的也就不是事,於是應聲道:“屬下遵命。”
正此時,丫鬟手捧香茶蓮步而來,福禮道:”王爺,這是新泡的鳳髓茶。“
水溶嗑瓜子正有些口乾,將瓜子仍在幾案上,接過茶盞抬眸打量了丫鬟一眼,正是元春派過來端茶送水的丫鬟晴雯。
隻見晴雯穿著朱紅搭配淺米褐與月白,眉宇間一派精靈的喜氣,倒是挺有一副俏丫鬟的姿態。
抿了一口,水溶目光看向演武的護衛,隨口道:“香菱呢?”
瓔珞暫時借給了元春,好讓元春能儘快熟悉王府,而香菱就成了水溶身邊的第一丫鬟,按理來說,端茶遞水的活計首先也是香菱才是。
晴雯聞言柳眉微立,纖薄的唇瓣兒輕撅了起來,王爺開口便是詢問香菱,可是對她服侍有什麼不滿?
思及此處,晴雯神情略有怏怏不樂之色,也沒顧上水溶的詢問,忍不住的問道:“王爺,可是奴婢哪裡做的不妥?”
水溶聞言眉頭微挑,眸光轉而看向侍立的晴雯,見其眉眼間隱隱有鬱鬱不平之氣,心中頓時恍然,敢情這是覺得自個不比香菱差,抱不平呢!
隻不過水溶隻是隨意詢問一句,並無其他,更何況香菱相比於晴雯而言本就是“老人”,晴雯哪裡有資格比較?
“身為下賤,心比天高”,這話倒也不假。
見水溶眸光打量於她,晴雯心中頓時忐忑起來,手兒攥緊了手中的繡帕,有些後悔先前的莽撞之語。
水溶並未在意晴雯的態度,而是心中計較起來,記得原著中這晴雯是個暴脾性,什麼驕縱懶惰、急躁易怒、言語刻薄的,皆是毛病。
不過話說回來,說晴雯驕縱懶惰,這丫頭又把伺候的事兒乾的整齊,那“勇晴雯病補雀金裘”不正是明證?
說其急躁易怒,遇事便蹬鼻子上臉的,那主要是被晴雯拿住錯處,換言之倒是有些眼裡不揉沙子,急躁易怒尚在模棱兩可之間。
至於言語刻薄,口齒伶俐的,連主子都敢嗆上幾句,不過拿著理,倒不好說什麼,但沒個尊卑倒是事實。
細想而來,原著晴雯表現的就是一個“真”字,沒有一點裝樣,不會弄什麼心機,身上也沒有所謂奴顏媚骨,不肖於溜須拍馬,這種脾性,彆說是在階層嚴明的封建時代,就是在水溶前世,也不見容於社會,容易招人忌恨,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風流靈巧遭人怨”。
當然要是說晴雯驕縱、情商低什麼的也無可厚非,畢竟這也是事實,但從水溶的角度來看,晴雯風流靈巧,有著心直口快的爽利,倒是殊為不錯,曹公所展示的晴雯不也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