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晴雯來到王府,其脾性沒有經過寶玉的嬌養,自然容易改變,就拿眼下而言,晴雯已然是逾越了丫鬟的本份,若是計較起來,少不得一番訓斥,而得了訓斥,也就長了記性,往後也就更加謹慎起來。
隻是性情改變後的晴雯就剩下所謂的“風流靈巧”,那麼她也就不是那個吸引人的“勇”晴雯了,泯滅於眾人之間。
乖巧依人的丫鬟見多了,悍勇的小丫頭倒是不多見。
沉吟一聲,水溶在晴雯惴惴不安之中,開口道:“你做很好,並沒有不妥之處。”
端茶遞水的活計,的確沒什麼不妥。
晴雯聞言心下一緩,還以為她說錯了話要受責罰,好在王爺不是計較之人。
緩了一口氣,晴雯回道:“王爺,香菱姐姐現在收拾屋子,所以奴婢過來服侍。”
水溶輕輕頷首,香菱手上有活,近前伺候的也就是晴雯了。
頓了頓,水溶目光看著晴雯,眼神中略帶著戲謔,詢問道:“晴雯,你與香菱也見過了,覺著香菱如何?”
都說晴雯性子真,他倒要看看晴雯是否如原著那般沒個情商。
晴雯聞言神情微愕,心中不解王爺之意,不過略做思考後,覺著既然是王爺詢問,那就不應該有所隱瞞,故而回答道:“回王爺,香菱姐姐模樣兒標致,溫柔安靜的,主子姑娘的都比不過她,不過就是性子軟了些,容易被人欺負,瞧著有些子憨氣。”
水溶輕笑一聲,晴雯對於香菱的評價較為精準,隻是直言說香菱憨,還真是敢說,即便是瓔珞這小浪蹄子也隻會心裡腹誹兩句,豈會當著人麵直言,這晴雯言語刻薄的,要是香菱是個計較之人,這晴雯落不得好,果真是個沒情商。
見王爺並未怪罪,隻是笑著不說話,晴雯不由地蹙了蹙柳眉,詢問道:“王爺,可是奴婢說錯了?”
水溶聞言回想起香菱那嬌憨的模樣,笑著說道:“?沒說錯,香菱那丫頭溫柔安靜的,便是受了欺負也隻會忍著,不過眼下在本王身邊,也不會有人欺負。”
晴雯見水溶言語間護著香菱,心中頗有些悸動。
水溶不覺有他,反而是繼續問道:“那你覺著本王是什麼樣的人,照實來說,本王不會怪罪。”
對於晴雯誠實的回答了關於香菱的問題,水溶還是頗為欣賞的,隻是麵對他這個王爺之時,晴雯該如何作答?
晴雯聞言心下一頓,沉思片刻,臉蛋兒微醺道:“王爺長的俊俏,性子又溫和寬善,旁的哪家主子都比不上。”
評價王爺,晴雯是性子直,但是不蠢,自然是撿好聽的說,何況她也沒說錯,水溶麵如冠玉的,她見過的人當中沒一個比的上,便是那位寶二爺也差了些許,且性子溫和寬善,從香菱那兒便能知曉王爺並不是苛責下人的主子。
隻是晴雯還有些話兒沒說出來,王爺什麼都好,就是有些難以啟齒的癖好,喜歡賣弄口舌,但也不招人厭。
思及此處,晴雯精致的臉蛋上浮上一層淡淡的胭脂,宛如桃花瓣的雙眸瑩潤的在水溶身上轉了轉。
水溶自然不知晴雯心中的腹誹,聽著這位“勇晴雯”說自己的好話,心中頗為順暢,畢竟誰不喜歡聽好話?
不過瞧著晴雯玉頰粉嫩,柳葉細眉微微顫動,似是含羞帶嗔的,這不由的水溶眉頭一挑,這般神情宛若懷春.少女。
思忖片刻,水溶心中恍然,晴雯這小丫頭是對他動了心思。
彆覺得水溶是過於盲目自信,需知他貴為皇親貴胄,有權有勢,且又性格寬和,麵相也是非常人所能及,綜合評價就是有權、有錢、有顏、有品性,基本上就是完美男人。
誰家少女不懷春,這般完美的男子,自然受女兒青睞,旁的不敢說,但凡是王府裡的丫鬟們,十有八九是將水溶當做是唐僧肉,恨不得撲過來分而食之。
晴雯現在是元春身邊的丫鬟,作為丫鬟的宿命,最好的結果便是給主君做妾,如若不然,大抵都是配給家裡的男使做媳婦,”心比天高“的晴雯怎麼可能會甘心。
眼下晴雯來到水溶身邊服侍,豈能沒有想法,這也是丫鬟的上進心。
晴雯見水溶一直打量於她,芳心微喜,絞著手中的繡帕,偏過腦袋低聲道:“王爺瞧著奴婢作甚。”
水溶瞧著晴雯眉梢眼角透著一股不符合年歲的嫵媚風韻,眼皮子不由地一挑,輕笑一聲,也不與回答,目光轉而看向台下演武的眾人。
晴雯見狀見狀秀眉皺了皺,王爺這是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