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聞言目光看向南安郡王,其言世侄,也就是說在著重表明兩府之間世交的關係,至於說什麼初掌之類的話語,無非就是覺著他年輕淺薄,難以處理一府之事。
武勳一側中也不顯安靜,挨著水溶身旁的一人,其三十出頭,五官方正,頜下蓄著短須,同樣穿著蟒袍,正是南安郡王,現節製後軍都督府。
眾人見首輔發話,皆是默然不語,隻是自古以外文武對立,好不容易這些桀驁不馴的武勳被打壓下去,眼下又有複興之意,其心中是何想法,那就不得而知。
永康帝端坐於寶座之上,銳利的雙眸掃視眾臣,淡然道:“諸位愛卿,此番召見你們是為了海寧侯一事,諸位有何看法。”
隨著兵部尚書表態,言官們一一響應,那康慨陳詞,就是要嚴懲不貸。
水溶聞言眉頭微動,他到是對出聲之人略感興趣,正如其所言,嚴格意義上來說海寧侯並沒有“宿娼”,因為他是給人贖身,簡而言之可以說是納妾,這就是所謂量變引發質變,就如同前世會所與小三,同一性質,花錢少是犯罪,花錢多的就隻是作風問題而已,並未觸及刑法。
南安郡王麵龐和善,看著水溶和聲道:“世侄,你初掌中軍都督府,若是遇見什麼難處儘管言語。”
頓了頓,南安郡王低聲問道:“世侄,不知陛下召見吾等有何要事,你可收到些什麼消息。”
麵對所謂的好意,水溶也不做多想,笑著應道:“那就有勞世叔了。”
文官見永康帝這般陣勢隻是問責海寧侯,心下皆是錯愕,不過既然天子詢問,刑部尚書責無旁貸,心中思忖片刻,出列躬身道:“陛下,依大乾律:“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海寧侯知法犯法,鬨得滿城皆知,理應嚴懲。”
此時殿內安靜下來,眾人自覺的按著品階站好恭候,不再多作言語,水溶與南安郡王雖都是郡王爵位,但水溶身份特殊,故而站在首位。
南安郡王見水溶性格謙和,麵容帶著笑意,武勳一脈同氣連枝,自然在朝堂抱團取暖,而且眼下水溶受天子器重,這對於武勳來說是好事。
水溶目光看向那群情洶洶的一幕,眉頭不由的一挑,這文武之間的敵對關係比他想的還要嚴重,細想一番,又覺得理所應當,大乾朝是高祖帶領武將打下的天下,開國之初,武將的地位很高,眼下開國近百年,文臣的地位一步步上升,兩者的衝突也就愈發明顯了,這打壓武勳,那些文官們怎會不樂意。
事已成舟,多言無益,何況這北靜王爺身份特殊,即便以不足弱冠之齡而掌一府,也容不得置喙。
沉吟一聲,嚴首輔低聲道:“這是陛下之意,爾等切莫多言。”
能明白這點,此人有些能耐。
永康帝麵色鐵青,冷聲道:“好一個爭風吃醋,爾等可知海寧侯為其贖身所花十萬兩皆是貪墨軍餉而來。”
武勳聞言臉色一變,他們明白永康帝既然說出此事,手中定然是有證據,此時也知曉為何永康帝會因海寧侯一事大張旗鼓,皆然不語起來。
倒是文官一方,其目光微亮,作為中軍都督府的右都督貪墨,其下定然逃脫不了罪責,或可趁此繼續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