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妙玉:貧尼是出家人(1 / 2)

“王爺,四姑娘,飲茶。”

妙玉端了兩盞茶水遞了上來,惜春的是一盞精致的五彩小蓋盅,而水溶依舊是那四方鬥形狀的綠玉鬥。

說起來,這綠玉鬥原是妙玉常日吃茶用的,隻是水溶在時,便拿來招待於他,無有錯漏。

要不然在她..它上麵刻上“水溶專用”?

接過綠玉鬥,水溶目光看向茶湯,茶芽朵朵,葉脈綠色,輕輕品了一口,旋即放在一旁,默然不語。

妙玉清冷的眸光見少年一言不發,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自顧自地端著茶盞輕抿一口,旋即似是隨口問道:“王爺以為這茶如何?”

水溶聞言神色淡然,徐徐道:“清氣馥鬱,飲之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妙玉聽後垂眸不語,然芳心處卻湧起一股子欣然,柔軟的唇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弧度。

不枉她精心烹茶,還算是有品位。

惜春清麗的雙眸看向妙玉,眉眼間透著幾許疑惑之色,暗道:“妙玉師傅這是在笑嗎?”

她年歲尚小,但因所處的環境,故而對於一些細小的微表情頗為敏感,妙玉雖玉容清冷如常,還是讓她瞧出了一些與眾不同。

不過惜春到底也沒有多想,靜靜地抿著茶水。

水溶目光落在靜默的小蘿莉惜春身上,忽而問道:“四妹妹平素裡都做些什麼?”

惜春聞言,小臉蛋兒微微一怔,沒想到姐夫會詢問她的日常之事,抿了抿粉唇,小聲道:“平日裡大抵都是與二姐姐她們在一塊,得閒之時就作作畫兒,偶爾便會來師太這兒。”

水溶聽後,心下計較起來,從惜春的話語之中,眼下她尚未養成孤僻冷漠的性情,隻是她年歲尚小,最易接受彆人的思想,若是常與妙玉接觸,說不得最終便會演變成“出世”的心態。

話雖如此,但以惜春的敏感心思,也不好直言勸戒,以免讓人多想了去,最優的選擇便是潛移默化的改變惜春的性情。

當然,這是一個細致的活兒,得慢慢來。

沉吟一聲,水溶溫聲笑道:“姐夫考校四妹妹一番,不知可否?”

惜春凝眸看向水溶,藏在衣袖的手攥了攥,輕聲問道:“姐夫,什麼考校?”

對於水溶,惜春雖甚少接觸,但是姐夫素來隨性寬和,應當不至於來刁難於她。

水溶端著綠玉鬥抿了一口,嘴角噙著笑意,不急不緩的道:“四妹妹既是善於作畫,那妹妹便作一副畫來,人物花鳥、山水草木皆可。”

既然要讓惜春少來尋妙玉,那就給她安排些事兒做。

惜春聞言,眨巴著小眼睛,玉容上若有所思的望向姐夫,拿作畫來考校於她,且由她任意選擇景物,這是何意?

莫不是瞧著她太閒了,給她尋一些事兒去做。

且不說其意如何,總之她明白姐夫不是刁難於她,芳心微微一暖,輕聲道:“那姐夫何時要?”

作畫而已,倒不是什麼難事,惜春自是不會拒絕,隻是這作畫期限可得詢問清楚,她也好選擇景物,不可潦草。

水溶伸手再度親昵的摸了摸惜春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允你一月的期限,哪日作好了便送來與我看,若是畫的好,姐夫允你一個小願景。”

小姑娘的願景能有什麼,無非就是給她的獎勵罷了。

惜春聞言,不由的抿嘴一笑,粉嘟嘟的臉蛋兒不似先前的清冷,反而是露出了與年歲相仿的輕靈。

又不是什麼宏偉巨著,還給她一個月的期限作畫,她若想作畫,大不了晚上挑燈作畫,明兒個便可交差,若不是眼前的姐夫隨和寬善的,她都覺著這是在羞辱於她。

而且事後便允她一個小願景,這不是白給嗎?

感受著頭上摩挲的大手,惜春的小臉蛋兒漸顯粉嫩,心湖不禁泛起點點漣漪,點著螓首輕“嗯”了一聲。

妙玉瞧著水溶親昵對待惜春,玉容恬然,然美眸閃過一抹異樣,這宛若父兄的寵溺,讓她這個自小在佛門靜修的世外之人的芳心深處湧起一抹愁緒。

水溶收回了手兒,端著綠玉鬥將鬥內的茶湯喝完,旋即推至幾案前,其意不言而明。

該續杯了。

妙玉見水溶理所應當,旁若無她的作派,不知怎的,心頭就有煩躁生出,柳葉細眉不自覺的輕輕一蹙,清冷道:“王爺還吃得?”

做姐夫的心疼小姨子無話可說,但讓她斟茶連句話也不說,怎的,當她是丫鬟?

水溶一時並未聽出什麼異樣,想著品茶有什麼吃不得的,便笑著打趣道:“自是吃得,莫不是師太舍不得?”

妙玉聞言,提著茶盅替水溶斟茶,晶瑩的美眸見著銳利之芒,淡然道:“王爺豈不聞“一杯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飲牛飲驢了。””

水溶目光看著斟滿的綠玉鬥,一時之間無言以對,這茶湯都斟好了,他不喝的話豈不是自打臉麵,喝了的話就是第二杯,便成了那解渴的蠢物。

惜春凝眸上下打量著妙玉,清麗的眉宇間透著三分疑惑、三分好奇,眼前的妙玉師傅怎的與以往的處事淡然不同,好似攻擊性強了數籌。

姐夫是怎麼招惹了妙玉師傅嗎?

水溶端著綠玉鬥,見茶湯已溫,便一口飲儘,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道:“茶湯本就是解渴之物,何談蠢物,師太“世外之人”,品性高潔,怎的還拘泥於形式,豈非是附庸風雅。”

妙玉聞言擰起秀眉,晶瑩的明眸嗔惱的看向少年,清麗的玉容微顯寒霜,少年嘴角那一抹子若有若無的戲謔之意,更是讓人心中惱怒。

含沙射影的,她一個出家人,怎會去附庸風不就是暗指她拘泥於世俗,六根不淨。

見妙玉師太一時並未辯駁,水溶嘴角上揚的弧度愈發挺翹,這代表在其內心深處,已然是認可他的言語,若不是如此,早就拿出一派高人的姿態反駁。

“雲空未必空”,這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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