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敞的花廳之內,笛音在耳邊縈繞,時而如潺潺流水般綿綿不絕,時而如晚風拂柳般如泣如訴,轉換生疏,令人久久難以釋懷。
水溶凝眸看向麗人,髻間插著幾朵珠花隨風搖曳,眉頭時皺時舒。
到底是稚嫩生疏,不得其要,好在經過悉心提點,也算是小有成就,不至於不堪入耳,將就聽聽吧。
水溶想了想,詢問道:“盼盼兒,永王那兒可還有逼迫於你?可需要叔父幫襯?”
麗人都自降身份,怎麼著也得寬慰一二,況且對待張盼兒,水溶也確實有些難言的喜愛,心神時而恍惚。
張盼兒嬌媚的臉蛋兒酡紅如霞,那雙秋水般的明眸盈盈如水,聞得少年之言,芳心深處湧起一抹暖意,也不枉她自甘下賤,比那人溫情多了。
還是那句話,有涼薄的人做對比,底線什麼的就寬鬆多了。
隻是怎麼說呢,輩份上是叔父沒錯,可少年的年歲以及現在正做著的事兒,聽著就讓人心中異樣叢生。
輕緩一聲,麗人抬著瑩潤的杏眸看向少年,輕輕撩起耳際的一縷秀發,柔聲道:“那人知曉十六..叔父對盼兒的疼愛,也就沒有過於逼迫,旁的.”
說著,麗人玉頰羞的漲紅,伏下螓首,含胡不清道:“暫且也不需要叔父幫襯了。”
水溶微微皺了皺眉,目光落在嬌媚的麗人身上,心下也是了然,那旁的,不就是延綿子嗣,眼下因為水溶親近的態度讓永王不再過於逼迫,可若是肚皮裡沒貨,怕是心急的永王還是會行醃?之舉。
心覺時機已到,水溶便將麗人扶了起來,伸手堆起麗人腰間的裙裳,語氣溫和道:“我知曉你的難處,你多留意些月信。”
張盼兒聞言,嬌媚的玉頰愈發羞的彤紅,瑩潤的杏眸看向少年,眉梢間透著幾分綿綿的情意,瞧,都不需她多言,少年便想著為她排憂解難,可見是念著她的。
膩哼一聲,麗人素手攀纏在少年的脖頸上,輕輕柔柔道:“叔父,嬸嬸尚未有身子,會不會影響不好。”
她可是知道北靜王府尚未有子嗣,若是她懷上了,那日後自己肚子裡的豈不是長子,叔父會不會介意此事。
提及此事,張盼兒心地又有些疑惑,這叔父成親也快近一年了,怎得還是沒有子嗣,叔父的身子她心裡有數,珞珞如石,應當不成問題,莫不是北靜王妃身子有什麼病根?
水溶聞言身形一頓,嘴角也不由的抽了抽,目光看向麗人的眼神中見著幾分異樣,侄兒媳婦這話說的,有些紮心了。
在田地忙碌了近一年,可不見收成的,可不就讓人心酸。
張盼兒見狀回過神來,明白先前的話不合時宜,有質疑叔父之嫌,耳根紅了紅,螓首湊了上去賠罪,誰知少年居然閃避開來,讓麗人麵色一白。
叔父這是生氣了。
水溶見狀輕咳一聲,伸手捏了捏麗人軟膩的臉蛋兒,溫聲道:“待會咱們還要去清虛觀,若是沾上唇脂,讓人瞧出來就不大好。”
張盼兒聞言,如秋水盈盈的明眸看向少年,眉宇間滿是狐疑之色,什麼叫沾上唇脂讓人瞧見不大好,先前讓她險些喘不過來氣的時候怎得不怕讓人瞧出來,分明就是借口。
況且她分明瞧出了嫌棄之色,做不得假。
水溶不多加解釋,托著麗人那渾圓、酥翹,好似駕車行走在鄉間的顛簸小路,岔開話題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讓你懷上,旁的無需在意。”
之所以主張讓元春懷上長子,是為了避免後宅中的齷齪,就算張盼兒懷上了,雖是北靜王府的長子,可到底是永王府的人,不會有什麼矛盾。
張盼兒芳心劇顫,不由的膩哼一聲,此刻也顧忌不上旁的,隻覺抵著嗓子眼了,素手搭在少年的肩頭,揚著嫣紅欲滴的臉蛋兒,一雙瑩潤的杏眸闔了起來,心神隨風搖曳,不知歸處。
水溶凝眸看向麗人,見其不再探究,心下微微一緩,總不能讓她知曉自個是嫌棄怕是下回侄兒媳婦就不肯伺候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元春,水溶從未吝嗇,且他也請太醫檢查過身體,兩人都沒有難言之隱,可就是懷不上,真是見了鬼了。
仔細想想,這快近一年的時間肚皮還未見長,想來是出了什麼問題,隻是古代醫療條件略顯匱乏,查不出來而已,要緊的是,這問題是出在元春身上還是他的身上。
與水溶親近的人當中,腹有才華也就元春、傅秋芳、甄畫以及此刻獻舞的張盼兒,元春且不說,基本是滋潤充盈,傅秋芳與甄畫僅僅澆灌一次,而張盼兒也才近段時間,分不清具體是不是水溶的問題。
且先看看張盼兒過段時日會不會有動靜,若是還沒動靜,想來自己便有問題了。
及至巳正時分,府內護衛、仆人齊齊出動,在北靜王府外的街道上列隊相候。
水溶與北靜太妃、秦可卿共乘王府鎏金銅飾簪纓寶車,賈母、王夫人、元春、鳳姐兒共乘國公府蓋珠瓔八寶車,探春、黛玉、湘雲、迎春、惜春共乘朱輪華蓋車,寶玉、賈蘭、賈環、李紈共乘華蓋寶車,甄畫、尤氏三姐妹共乘寧國公府的簪纓寶車,寶釵與薛姨媽共乘一輛馬車。
至於永王妃張盼兒自坐永王府的簪纓寶車,以她目前的情況,想來一人還方便些,其餘丫鬟或隨旁伺候,或乘馬車跟隨,不一一敘說。
此番出行仆從就有百十人,再加上由馮紫英領頭的一百餘人的甲裝護衛以及特意調集而來的五百餘兵士,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聲勢浩大,引得眾人圍觀。
軒敞雅致的寶車內,水溶從幾案上拾起一個橘子剝了起來,提著橘瓣兒嘗了嘗,轉而遞到北靜太妃身前,乖巧道:“橘子甚是甘甜,母親嘗嘗。”
母子情誼,該親昵的時候便親昵,他可不會因為年歲見長便疏離,這不是讓心思敏感的“繼母”胡思亂想了去。
北靜太妃瞧見少年細心的模樣,那似新月的柳眉上揚,伸出熠熠生輝的素手接過了過來,將橘瓣兒填在口中,甘甜的滋味彌漫開來,滋潤心田。
到底還是她的好大兒,就是孝順。
抿了抿粉唇,北靜太妃美眸看向少年,眸光恍若星辰,聲音中見著幾分嗔意,道:“哼,無事獻殷勤,是為了自家媳婦賣好?”
水溶:“.”
他明白北靜太妃的意思,無非是按理來說,元春是北靜王府的人,應當與他們同乘一車,然而水溶卻讓元春與賈母等同乘一車,偏愛的有些失了禮儀。
且不說水溶有沒有這個意思,當著好“母親”的麵兒,斷然是不能偏心媳婦,於是水溶側著身子,鼻間縈繞著一股沁人的甜香,伸手搭在北靜太妃的玉肩上,隻覺柔嫩、軟膩,輕輕揉按起來,乖巧道:“母親這話說的,孩兒一片“孝心”,怎得就是獻殷勤了。”
孝順之舉,可沒有彆的念頭。
北靜太妃聞言眉眼開笑,顯然是對於水溶的說辭滿意,享受著好大兒的“孝順”,欣然不已。
一側的可卿美眸漣漣的瞧著“母慈子孝”的這一幕,心下不禁好笑,堂堂北靜郡王,居然做起了伺候人的活計,也難怪王爺把北靜太妃拿捏準了,這麼孝順的好大兒,做母親的誰會去苛責。
呃,說起伺候來也怪道把她拿捏準了。
北靜太妃美眸微閉,安然的享受,隻是少年指尖的躍動,瓊鼻間又縈繞著少年的氣息,讓人心驚肉跳的,嬌媚的臉蛋兒微微一熱,耳根染上一抹緋紅,曼妙的嬌軀漸顯酥軟,芳心深處湧起一抹莫名的悸動。
心覺不能再繼續下去,北靜太妃伸手揮開少年揉按的手兒,輕啐道:“手下沒個分寸,去去去,莫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