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盼兒聽見永王的溫聲細語,心下有幾許感動,眉眼見著幾分柔和,頷首道:“妾身知曉了,有勞王爺關心。”
大抵是有喜了,心兒比往常柔軟幾分,溫情儘現。
永王輕輕點了點頭,凝視著麗人妍麗的玉容,雙目中閃過一抹異色,輕聲道:“盼兒,十六叔在外公差,估摸著至少要年底才會歸京,時不我待,本王想著”
話音未落,張盼兒玉容煞白,永王雖然尚未把話兒說全,但她明白永王之意,十有八九就是因為子嗣的問題,這是賊心不死啊。
思及此處,張盼兒心兒拔涼拔涼的,叔父才走沒多久,這人就恬不知恥的讓她做醃?之事,真就是惡心至極。
永王瞧見張盼兒的神色,知曉她一直排斥此事,心下也是無奈,原本他也覺著十六叔也就數月的功夫便會回京,不差這一時半會,隻是那日於窗外瞧見震撼人心的一幕,久久在永王的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
原來端莊持重的盼兒居然能那般嫵媚動人,勾人心魄,恍若綻放的牡丹花蕊,鮮豔欲滴。
抿了抿唇,永王壓抑住心中的悸動,低聲道:“盼兒,如今正是緊要關頭,你不可使小性子。”
張盼兒聞言,心頭生出一股戾氣,細長的柳眉挑起,雙眸中清寒閃爍,自己媳婦不肯與人苟合居然是使小性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這帽子帶的就這麼舒服?
果然,這人心中隻愛自個,旁的都是無關緊要,即便是同床共枕的妻子亦是如此。
張盼兒輕緩一口氣,素手捂著腹部,眉眼開笑道:“王爺,妾身有了十六叔的孩子了。”
若是以往,少不得與永王掰扯,可如今.這肚子裡的不僅僅是她與叔父愛的結晶,同時也是她的保命符。
永王聞言麵色一怔,旋即麵露狂喜,環住麗人豐盈款款的腰肢,輕輕撫著麗人的小腹,似感受到有著一個小生命正在孕育,欣喜若狂道:“好,有孩子就好,咱們永王府要有後了。”
皇儲之爭,永王府沒有子嗣是一個極為不利的隱患,如今張盼兒有喜,隱患已除,再加上張盼兒肚子裡的是十六叔的種,憑此獲得北靜王府的支持,可謂是一舉兩得,焉能不喜。
張盼兒感受著永王的親近,曼妙的嬌軀顫栗,心下隻覺惡心,不著痕跡的退開一步,容色湛然,微笑道:“王爺,仔細孩子。”
永王原見著張盼兒的抵觸,心下不喜,不過聽見張盼兒的話語,便回轉過來,沒錯,這剛有了身子,可不得仔細一些,需知這肚子裡的是他永王府的將來。
好半晌後,永王平複下來,目光溫和地看向溫寧如水的麗人,叮囑道:“盼兒,往後要仔細些,切莫傷著身子。”
此刻永王那些綺麗的心思全無,比起震撼人心的視覺,永王府有後才更讓人激情澎湃。
張盼兒聞言心中嗤之以鼻,什麼怕傷到身子,怕傷到孩子才是,這孩子與你有勞什子的關係。
克製住心中的惡心,張盼兒含笑的輕點頷首,溫聲道:“妾身定會仔細,王爺放心便是。”
叔父的孩子,她定然會仔細著,斷不會出差錯。
默然片刻,永王神色一正,叮囑道:“盼兒,?有喜的事兒暫時不要公布出去,安心在王府靜養,等月份大些的時候,再公布出去。”
永王府有後,這事定然要大張旗鼓,徹底打破京城中的流言蜚語,但永王並非愚笨之人,他清楚那賤人對於永王府的敵視,為防出現差錯,必須要等張盼兒的身子徹底穩定下來以後,方可確保安全。
嘖嘖嘖.也不知那賤人知曉自個有後是何神情,真是讓人期待啊。
旋即永王又細細叮囑了幾句,帶著愉悅的心情離去。
張盼兒美眸看著永王離去的背影,玉容幽幽,倒不是說對永王有什麼情誼,而是永王的溫聲細語換成叔父就好了。
思及此處,張盼兒柳葉細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素手捂著腹部,淺笑嫣然,記得北靜王府可還沒有子嗣,想來叔父知曉有了孩子,應是如這人一般欣喜若狂才是.這可是叔父的長子。
榮國公府,黑黝黝的小宅院內。
鳳姐兒對著平兒吩咐道:“明兒你二爺要離京去揚州,你趕緊去收拾一下冬日裡的衣裳,坎肩、鬥篷、暖爐還有換洗的衣裳,一件也不能少。”
這幅如賢妻一般的作派,好似前兒個僵鬨的事情並未發生一般。
賈璉瞧見鳳姐兒忙上忙下的,微微蹙了蹙眉,倒也沒說什麼,安然的坐在錦墩之上。
雖不想與鳳姐兒扯上乾係,但到底還有夫妻之名,幫著收拾行囊實屬正常,左右自個身邊的丫鬟早早被鳳姐兒打發了,沒個得力的人兒。
一番拾掇之後,鳳姐兒凝眸看向賈璉,眸中閃過一抹精芒,蓮步近前,輕聲道:“二爺,林姑丈八成是不行了,此行你要多擔待一些,切莫讓林妹妹吃了虧。”
賈璉輕輕頜首,應道:“我還用你說,不看好林妹妹,回來老太太也不會答應。”
其實賈璉並不想理會這些事兒,一心埋在自個的營生當中,隻是賈母那兒吩咐下來,賈璉不得不照做。
鳳姐兒狹長的鳳眸微微眯了起來,沒好氣的罵道:“你真傻啊?我說的是這個?你以為老祖宗專門讓你去作甚?”
賈母什麼心思,鳳姐兒一摸一個準,特意點名讓賈璉去,那就是知曉賈璉的可靠。
賈璉聞言蹙了蹙眉,心下就不大舒適,瞧瞧這鳳姐兒,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真就是不能與她有什麼牽扯。
“我心裡有數,姑媽的嫁妝和林妹妹那一份家業,我會一並帶回來。”
真當他自個一無是處?賈母讓他去揚州,一來是護送林妹妹,二來就是把林妹妹的一份家業帶回賈府。
鳳姐兒鳳眸閃了閃,明豔的玉容上見著精明之色,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道:“二爺,林家無後,隻一個林妹妹在.”
真以為鳳姐兒閒著沒事找事,上趕著來關心賈璉,精明的鳳姐兒若是沒好處,你以為她會無事獻殷勤?
賈璉麵對鳳姐兒的靠近,身體縮了縮,聞得麗人之言,心下一驚,轉念一想,回過味來,蹙了蹙眉,低聲道:“不好吧,姑蘇林家那裡也不會同意。”
林家絕後,那些分支一個個都盯著呢,對於拿一份林妹妹的家業倒也簡單,可是要將林家的家業打包帶回來就不容易了。
鳳姐兒頓時無語,恨鐵不成鋼的低聲啐道:“你也是豬油蒙了心,姑蘇林家不過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支兒,給他們留下仨瓜倆棗,讓他們自己窩裡內訌去就是,還能給他們分多少?”
賈璉聞言默然不語,誠如鳳姐兒所言,黛玉雖是女兒身,但終究是林家的獨苗,侯府的產業全帶回來也不是不成.那些姑蘇林家的遠支給些甜頭打發就是了,還不信他們能在國公府的名頭下翻天。
鳳姐兒見說動了賈璉,當即又道:“我聽太太說過,當初姑媽留下的那份嫁妝豐厚的讓太太都眼饞,再加上老祖宗對寶玉的疼愛,國公府大半的產業都是分給寶玉,林妹妹往後多半是要和寶玉一起的,到時林家和國公府的產業都到了寶玉手裡,怎麼都夠那一雙小兒女造的。”
說著,鳳姐兒鳳眸中的亮彩更甚,兩彎吊梢眉間滿是羨豔之色,低聲道:“左右都是國公府的產業,為何咱們不從林家撈些過來,總不能跟大老爺一樣,空頂著個爵位,在東路院偏宅內過一輩子,”
賈璉聞言神色訝異,看著鳳姐兒的目光瞪圓了來,怪道鳳姐兒如此熱心腸,原是打著林家產業主意。
此番揚州之行,定然事事都需賈璉出場,故而做些手腳極為容易。
仔細一想,賈璉覺得十分有理,他堂堂國公府長房一脈,可隻能得個爵位,如何心甘,正如鳳姐兒所言,林妹妹是要嫁給寶玉的,他從林家撈些回來,這是拿回自己應得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