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下官剖案後,得知香菱小姐眉心中有一粒胭脂痣,曾懷疑香菱小姐便是甄家小姐,隻是當時薛家早已帶人上京,下官無從辯證,也就不了了之。”
說著,賈雨村小心翼翼的看了水溶一眼,恭聲道:“王爺大可放心,馮家那邊下官已然處理妥當,壓服了口聲,不會影響薛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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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瞞是瞞不住的,索性坦然相告,表明態度。
賈雨村聞言神色黯然幾許,輕歎一聲道:“王爺,士隱兄是下官的好友,丟了愛女後,家裡又著火,一應家業全然被焚燒殆儘,無奈之下隻能投奔到嶽父處,隻是士隱兄的嶽父又是一個勢利眼,受儘白眼之下,士隱兄看破了紅塵,最後在兩個仙人的指引下一道出家了。
不過甄士隱的事情,水溶倒是印象不深,畢竟這種一筆帶過的人物,水溶怎會記得清楚,倒是沒想到出家去了。
笑了笑,水溶開口道:“那婢女名喚香菱,現下在本王身邊服侍,頗得本王心意,她自小被拐子拐賣,不記得小時之事,本王應承幫她尋找失散的親人,可了無頭緒,想著官司是賈府尹剖斷的,想請賈府尹幫忙尋找一番。”
她失去了父親,柳姨娘失去了老爺,都是可憐的人。
點了點頭,水溶神色湛然,笑道:“沒錯,香菱眉心中確有一粒大小的一點胭脂痣,聽香菱說,自她懂事起便有,想來是從胎裡帶的,賈府尹可從此處下手查尋。”
賈璉好色歸好色,但以其性子,斷然不會虧待柳姨娘,隻是怎麼說呢林如海此刻算是有一頂適中的帽子吧。
事情既然已經交待完,閒下來的水溶便往黛玉香閨走去。
想來眼下賈雨村一是在立人設,而是探明水溶的態度吧。
但知曉歸知曉,事態不明之時,怎可與人明言。
此刻的賈雨村神色莫名,心中十分複雜,他既然想攀附北靜王府,替香菱尋回失散親人,從而博得王爺的另眼相看是理所應當之事,隻是甄士隱在他落魄時多有救濟,然而他明知道香菱是甄士隱的女兒,依舊視若無睹,此舉實乃忘恩負義。
若是明言,恐在王爺麵前失了印象,於己身不利,可若是不據實相告,辦不了這差事,恐惹王爺不喜,壞了前程。
隨著話音落下,水溶與賈雨村也來到了靈堂,堂內有林張氏帶著林榮身著孝服守著,見水溶前來,忙恭敬的遞上香燭,祭拜一番後,兩人便出了靈堂。
水溶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麼,目光凝視著賈雨村的背影,心中計較起來,對於賈雨村的表現,其實水溶頗為滿意。
王爺既然送客,賈雨村不得不遵從,況且先前他便言明為林公上一柱香,現下倒也不好多待,便恭聲應道:“那下官先回金陵了,靜候王爺大駕光臨。”
仔細想想,這是一個老年版的賈寶玉,遇到挫折便逃避出家,合了他的名字,有事是真的隱。
一個婢女而已,即便有什麼不妥之處也不至於讓堂堂郡王詢問,但賈雨村不在乎這些,他隻是需要一個楔頭搞明白水溶的態度。
眼下見水溶神色淡然,懸著的心便鬆緩幾分,果真是如璉郎所言,眼前的少年郎是個極好性子的人,也怪道璉郎那一副欽慕的神色了。
水溶表現出驚訝的神色,順勢詢問起來。
作為義兄,水溶也算是有一定的監護權,這話倒也不假,何況水溶確實憐惜黛玉這個精靈的少女,斷然不會讓她被人欺負。
水溶既是答應了香菱替其尋找親生父母,自然不會食言,聽得賈雨村的建議,心中計較片刻,清聲道:“本王不日便會去金陵,那就請甄封氏去金陵會見,至於甄士隱,遣個人去通知一番,來不來隨他自個。”
待柳姨娘離去後,黛玉柳眸看著落寞的倩影,恍若煙雨的?煙眉蹙了起來,神色幽幽,說道:“姨娘也是個可憐的人,哥哥,要不多給些銀子與她,也好讓她有個後路。”
水溶聞言眉頭一挑,凝眸看向恭敬的賈雨村,眼神中閃過一抹異色,他的本意是打算表明自己對香菱的寵愛,讓賈雨村重視此事,可沒想到賈雨村居然主動詢問起來,瞧這態度,是打算坦言相告了。
柳姨娘見狀,心下微微一緩,畢竟眼前的少年郎不僅僅身份尊貴,更是知曉她那隱秘之事,雖得到少年郎的承諾,可弱點在其手中握著,總是心緒難定,故而才來黛玉這兒打聽打聽狀況。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賈雨村,心下嗤之以鼻,裝,繼續裝,水溶還不知道賈雨村心裡門清,眼下這一副為難的神色,若是不知詳情之人,還真是要被欺騙。
不過水溶也沒有拆穿,也不做隱瞞,笑著說道:“本王早已認玉兒為義妹,往後自有本王照拂,賈府尹不必擔憂。”
水溶見狀了然,黛玉的安全感極低,再加上喪父,更是喜歡黏人,眼下的不舍更多的是一種惶然給。
香菱本就生的風流,眉心處的胭脂痣更是讓她增添了幾分妖媚之感,算是點睛之筆,每每讓香菱侍奉的時候,水溶都忍不住的撫摸,有些讓人愛不釋手。
黛玉聞言,水嫩的唇角微微撅了起來,眨了眨清澈的雙眸,翹鼻抽了抽,道:“聽哥哥的。”
下官雖有猜測香菱小姐是甄家小姐,但甄家已然窮困落寞,即便尋回香菱小姐也是吃苦,薛家富裕,香菱小姐受了拐子這幾年折磨,萬不能再受苦了,若能聚合了,倒是件美事,故而並未求證。”
忘恩負義的行為,傻子才會昭告天下。
孤女一類,沒個依靠,大抵都是看人眼色過日子,若是遇上不講究的長輩,真就是難以生存。
行了一禮,柳姨娘輕聲道:“妾身不打擾王爺,先行告退了。”
一聽說水溶要去金陵,探春心下不舍,但她也知曉水溶是要辦正事,自然不會膩歪,點了點頷首,朗聲道:“姐夫放心去便是,林姐姐這兒我會陪著。”
思及此處,探春玉頰微微一熱,心下有些暢想起來,轉而又悠悠一歎,姐夫憐惜於她,並未破她的身子,彆的到是一處不落,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給姐夫生孩子。
水溶聞言默然不語,賈雨村一派悲天憫人的模樣,打著為香菱著想的幌子,說到底還是要將自己摘出去,淡化他忘恩負義之舉。
水溶不以為意,薛蟠的所作所為他都知曉,並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點了點頭,也不做表態,轉而開口問道:“那婢女是被拐子拐賣,可有查尋到其親人。”
左右王爺會去金陵,那時才是自己展現價值的時候,順道將香菱尋求的事情一並辦了,想來今年自己述職定然能調任朝廷任職要職,這才是青雲之路。
雖是為香菱尋找父母,但這隻是順勢的事情,絕對不會因私忘公,拖延自己去金陵的行程。
黛玉聞言,心下也不禁後悔,她也不知怎得,瞧見姐夫那莫名的眼神,心裡就湧上一股沒來由的怒火,想來是她太過敏感。
舉步邁入黛玉香閨,隻見黛玉正與柳姨娘輕聲敘說些什麼,瞧見水溶後,黛玉眉眼微揚,抬著一雙含情目看向水溶,聲音中見著幾分雀躍,道:“哥哥怎麼來了?”
薛家與賈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北靜王府又有賈家解圍姻親,所謂親親相隱,賈雨村認為王爺是關心的薛家的事情。
“哦,這甄士隱現在何處?”
笑了笑,水溶輕聲道:“顰兒,先前對弈我輸給了你,可有興致再來一局。”
黛玉聞言,心下好受幾許,?煙眉微微揚了起來,皙白的臉蛋兒洋溢著一股自信,淺淺笑道:“姐夫既有興致,妹妹自是奉陪”
瞧著少女明媚的笑容,不禁讓水溶莞爾一笑,這才是高傲的林妹妹,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