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水溶:察言觀色的薛姨媽(1 / 2)

庭院內,夏金桂跪伏在地上,嬌軀顫動,雪膩的臉蛋兒煞白,額間隱隱有細汗流出,芳心不覺驚懼。

把她退回夏家,不光是她自個名聲受損,更是讓夏家的臉麵丟儘。

而且夏家看似名滿京城,不過也就是皇商而已,在權貴多如狗的京城之中,根本排不上號,一旦知曉是王爺發話將她退回去,外人都知曉夏家得罪北靜王府,那時且不說夏家“桂花”的生意要受到波及,那些見風使舵的人都不需要王府點頭,隨時都會收拾她們夏家,真真就是塌天大禍了。

抬眸看著離去的少年,夏金桂芳心微微一緩,既然王爺離開了,那也就是表明不會再計較。

這時,一個身著蘭色裙裳,挽著雙環髻的俏麗丫鬟走了上前,上前攙扶著夏金桂,說道:“奶奶,他們走了,您快起來了。”

丫鬟名叫寶蟾,是夏金桂的貼身丫鬟,此番隨著夏金桂陪嫁至薛家來,先前她瞧見王爺大發雷霆的,心裡也是懼怕的很,好在此時王爺離開了,才讓她緩了一口氣。

夏金桂在寶蟾的攙扶下起身,朝著屋子裡走去,回過神的夏金桂見院子裡角落裡的丫鬟竊竊私語的,當即心下鬨惱怒,喝罵道:“看什麼看,姑奶奶告訴你們,誰敢亂嚼舌根子,仔細姑奶奶我拔了你們的舌頭。”

哼,一個個看姑奶奶的笑話,活膩歪了。

丫鬟們一聽,當即慌的如鳥獸散的離去,她們知曉這位奶奶可是個連婆婆都敢頂撞的諢人,真要是惹她生氣了,拔你的舌頭那都是輕的。

夏金桂冷哼一聲,低聲啐罵了一句,旋即也不需寶蟾扶著,扭著腰肢兒徑直走進了屋子裡去。

寶蟾悻悻然的緊隨其後,進了屋子後,瞧見夏金桂落座在錦墩上後便絞著手中的繡帕默然不語的,心思一轉,忙從桌案上倒了一杯茶水,遞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說道:“奶奶,您也不用擔心,王爺那也就是嚇唬嚇唬您。”

“你懂什麼,王爺是什麼人,有那閒工夫嚇唬我這婦道人家。”夏金桂接過茶盞,那雙狹長的眸子瞪了寶蟾一眼,毫不客氣的啐罵起來。

嚇唬不嚇唬的,她心裡能沒數兒?

當著滿院子的人發了這話兒,要是王爺真的就嚇唬的話,純粹就是自打嘴巴子,丟的是王府的麵兒,一旦自個真的自以為是的再鬨起來,王爺就算是為了維護王府的門麵,也得把她退回去。

寶蟾心下一驚,忙應和道:“奶奶說的是,是奴婢胡塗了。”

夏金桂輕哼一聲,吃了一口茶水,轉而埋怨道:“倒是沒想到王爺居然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兒出麵,看來我那小姑子在王爺麵前頗得喜愛。”

也不知怎得,夏金桂這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寶蟾聞言,眸光微微一轉,說道:“那薛家的姑娘是不錯,可比起咱們奶奶來,還是差了一籌哩。”

“這倒是。”

夏金桂明媚的玉容上浮上一抹笑意,素手撚著垂落在玉肩上的一縷青絲,水嫩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眉眼間滿滿都是倨傲之色。

螢火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她薛家什麼貨色,豈能與自個相比。

寶蟾見狀,心下微微一緩,要是任由夏金桂脾氣壞了下去,便是她這個貼身丫鬟也沒好果子吃,故而立即送上一記馬屁。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其實夏金桂是有姿色不錯,不然也拿捏不住薛蟠,隻是寶釵的鮮豔嫵媚不是夏金桂可以相比,尤其是寶釵那溫良恭儉的品性,更是夏金桂這尖酸刻薄難以企及的。

抿了抿粉唇,寶蟾輕聲問道:“奶奶,那咱們以後怎麼辦?”

有了王爺的一番警誡,要是自家奶奶在鬨出什麼幺蛾子來,怕就悔之晚矣。

夏金桂聞言,雪膩的玉容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美眸閃了閃,無奈道:“還能如何,以後收斂些也就罷了。”

王爺的態度她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要不是她那婆婆幫著說了一句好話,豈能這麼簡單就不了了之。

倒不是說夏金桂感念婆婆的恩德,而是她不想被退回夏家。

寶蟾聞言輕點頷首,默然幾許後,有些為主子抱不平的說道:“都說王爺情形謙和,是一等一的人兒,可如今看來,就是個多管閒事的。”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即便與薛家關係親近,但那也是彆人家的家事,堂堂郡王之尊,連這點道理也不懂。

“閉嘴,你懂什麼,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軟骨頭的,姑奶奶還瞧不起。”

夏金桂一聽這話,兩彎柳眉便立了起來,對著寶蟾毫不客氣的訓斥起來,一點情麵也沒留。

誠然,王爺的確是羞辱於她,但夏金桂心裡一點兒都沒不服氣,在她看來,爺們就該是這樣的,尤其對方是王爺,頤高氣使不是正常的很。

難不成堂堂一個王爺,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還能讓個婦道人家壓上一頭?

實話實說,彆看薛蟠被她壓了一截,在她麵前硬氣不起來,稍稍使些手段便讓薛蟠對她予任予求的,麵上看上去似乎不錯,但夏金桂卻並不高興,甚至於心裡還鄙視薛蟠。

爺們就該有爺們的樣子,畏畏縮縮的做什麼爺們。

女人啊,即便是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覺,但心底裡還是慕強,對那些地位尊崇,強勢霸道的人兒心生仰慕。

寶蟾:“.”

那王爺都這般羞辱奶奶了,怎得奶奶還幫著王爺說話了。

夏金桂懶的搭理寶蟾,她一個丫鬟懂什麼,說起來,先前在麵對王爺極具壓迫性的態勢時,她心兒都悸動起來。

仔細想想,王爺長的俊秀,又地位尊崇,而且夏金桂也從此事知曉王爺是維護自己女人的爺們,這般的人兒,那才叫男人。

要是能讓王爺臣服在自個的石榴裙上,真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來。

這會兒,夏金桂拿王爺與薛蟠做起比較來,當時就覺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明媚的玉容上滿是嫌棄之色,都快要作嘔了。

就薛蟠那樣的,能叫男人,姑奶奶都不帶吭一聲的。

寶蟾瞧著夏金桂欲作嘔的模樣,心下一怔,芳心不由的暗道:“奶奶這般模樣,莫不是有了身子吧!”

王爺來了一遭,奶奶就有喜了,真真就是大福星啊!

卻說另一邊,薛姨媽的院落裡。

薛姨媽、寶釵以及水溶從夏金桂那兒離開之後便來到薛姨媽的屋子裡,剛落座下來,薛姨媽看著那溫潤的少年,麵容上擠出一抹笑意,難為情的說道:“讓王爺見笑了。”

王爺難得來上一回,卻是瞧了一出笑話,讓薛姨媽都不好意思起來。

水溶接過寶釵遞來的茶盞,輕聲道:“俗話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誰府裡沒些閒事,姨媽不必放在心上。”

薛姨媽聞言,緊蹙的眉頭舒緩幾分,她心裡其實還怕王爺因此輕視她們薛家,如今看來,王爺並不在意,這倒是讓薛姨媽提著的心兒落了下來。

默然幾許,薛姨媽忍不住的抱怨道:“原以為那夏家姑娘是個知書達理的,不曾想居然這般的蠻橫,當初聽寶丫頭說過王爺告誡的話兒,那時我卻沒放在心上,如今看來,是我的不是,憑白浪費了王爺的一片好心,要是聽了王爺的話兒,也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王爺告誡的話兒猶言在耳,如今倒是印證下來,那夏金桂果然是夏家驕養成了刺頭兒,一點兒也不良善,悔之晚矣。

寶釵抬眸看了薛姨媽一眼,旋即便又垂下眸去,嫻靜安然。

水溶聽著薛姨媽的訴苦之言,想了想,說道:“姨媽也不必擔心,經此一遭,想來那夏金桂也不敢再放肆了,姨媽作為婆婆,拿出些婆婆應有的氣派了,該訓斥便訓斥,不必顧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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